我略略扫了一眼那人,年少戎装位列朝堂重地,必是有其过人之资,往往这样的天纵奇才之人,骨子里都是满盛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在意气风发的年纪里,不知是好事,还是忧事……
我只是纳闷君染,他的行事作风越发怪异,事事都巴不得将我拽到风口浪尖上,到底意欲何为?
“好好,今日本就议论兵事,有少司马押注,皇后,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
斜睨了一眼笑意盈盈的君染,我缓缓走向殿下,不论如何,我都要撑出一副样子来,任心头此起彼伏波涛汹涌,面上也只作平静如初,我没有退路,没有了……
站在朝臣面前,来回踱着步子,我边走边道:“天下三分,瀛洲、北羌、临渊,互相牵制互成鼎立之势,临渊处在我瀛洲与北羌之间,此役,北羌按兵不动最好,若是指其相助,恐远水救不了近火矣!善用兵者,从不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而应反其道而行!”
“敢问娘娘,您既不同意我国与北羌借兵,难不成,此战我们只能与敌军硬碰硬?那岂不劳民伤财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若北羌坐收渔人之利,我们岂不是更危险?”
少司马蹙眉道。一旁的几位老臣端着一脸的不耐,皆垂眸不屑言语。
我无谓笑笑,转身叫了两名丫鬟,将君染桌案前的地形图拿起命她们左右各持一端展开,接着少司马的话道:“少司马所言极是!自古百战皆脱不了因地制宜,我们现在只把眼睛盯在舟洲渡口上,因为过了此关敌军就能大举攻入我国境内,有谁注意到,敌军若想成功将大军引入舟洲渡口,还要经过一条水路,也就是临渊的边境——汉江!汉江的源头,便是我们的北海水域舟洲境内,现如今敌军已经悉数埋伏在汉江边缘,我们也无需大费周章,只需派出千余艘战舰做出一副欲迎战的瞄头,登上舟洲岛,不分昼夜赶制沙袋截住汉江的源头,使下游接近干涸之势即可,现在是临渊的秋季,早过了梅雨季节,汉江干涸也无可厚非,并不会引人怀疑!介时,少司马带一部分军队佯装进攻引敌军迎战,切记不可硬拼,瞅准势头尽管调马撤回,只管做战败之势,往回逃。敌军眼见我们战败必将势头高涨,趁势追击,只要敌军大部队进入汉江水域,我们便可将舟洲上游的沙袋悉数撤掉,引大水倾泻,我军再迎回反击,杀它个片甲不留,如此,舟洲一役,可解!”
收起那张地势图,我懒的看那些顽固的老家伙此刻是以怎样惊异的神色看向我,只盯着君染讽刺一笑:“陛下觉得,妾身的主意怎样?”
君染欲伸手将我拉过去,却被我巧妙的躲开了,他慵懒的支着头,看着我悻悻勾唇:“预料之内,没什么惊喜!”
“娘娘,若是敌军不肯上当呢?”少司马谨慎道。
我转头问他:“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宫不知,此次临渊何人为主帅!”
“回娘娘的话,此次临渊带兵的……”少司马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君染道:“皇后的计策,朕认为可行,不管临渊此次派何人主战,朕都决定御驾亲征!时候不早了,皇后早些回吧!”
折腾了一天,此刻我倒是真的乏了,他的江山他的臣民,本来就不缺我咸吃萝卜淡操心,做这祸害苍生的缺德事!若非那些顽固的老臣都看不上我,处处与我作对,我还真没想过这么早就对临渊出手!至少,也要等他痊愈了再说……
戌时将过,中宫内外一片沉静,一大众奴仆早就被我打发回去休息了,动不动就跪,说话做事小心的像是一只蹑手蹑脚的猫,极是无趣!
我躺在偏殿硕大的浴池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捞着这些色彩鲜艳的花瓣子,这些鲜艳的颜色,晃得我有些眼晕,索性闭上眼睛,幻想着梦中的满天星,不起眼的小小花朵,纯白的星星点点,却甘愿这一生,只做配角,我不喜欢满天星的故事,却被它的平凡无奇打动,就如同上天赐给的这命运,显赫的身家无暇的容貌,何其灿烂的姿态,却最终活成了满天星的样子——成为彼此生命中的配角!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不自觉的脱口,一不小心,就说出了生命中向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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