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乎凝视林峰:“你去西凉究竟所为何事?需要我如何相助?”
林峰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我去西凉,不过是为验证一个猜想。就当我是去游学吧。”
“若事与愿违呢?”
“那我自当推波助澜,让事情按我预想的方向发展。”林峰笑道。
卢乎点头:“这次放你走,下次见面,我必先取你首级。”
林峰不以为意:“防备我这种喜怒无常之人,确实应该。不过眼下我们还是朋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谁又说得准呢?”
院墙外隐约传来兵刃相击的铿锵声,夹杂着人喊马嘶的喧嚣。
不多时,芳正身着染血的皮甲大步而入,甲胄下摆犹自滴落着殷红的血珠,那都是西凉人的鲜血。
岸尾这一手,彻底斩断了芳正与西凉人交好的可能。
“父亲,”芳正将一串血淋淋的耳朵掷于地上,“一百二十五名西凉人的耳朵在此。尚有六名幼童未割,若父亲需要,孩儿这就去取。”
岸尾满意的颔首,对儿子的狠辣颇为赞赏。林峰拱手道:“芳正兄若至汴京,不妨拜访在下恩师高鹏,遇事可向其请教。”
芳正不屑地撇嘴:“我不需他人照拂。”
“你会需要的。”林峰摇头,“太学不比魔窟好多少。在那里,你的武艺毫无用武之地。若想逞凶,汴京城中高手如云,更有不少性情古怪的人。你会发现,太学先生的戒尺比连枷钢刀可怕得多。不信可问陆大人。”
陆安此时已回过神来,闻言不禁打了个寒颤:“皇族子弟初入太学时,皆以为那是人间地狱。世子还是记下高大人名讳为好。”
尽管芳正依旧满脸不屑,但在林峰与陆安一唱一和下,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缓和,又恢复了先前的欢宴景象。
岸尾心如明镜,他从未奢望能与李皓修好,深知这是痴人说梦。
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为贫瘠的青塘争取更多休养生息的时间。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唯有自身强大才是立身之本。
秃发阿瓢不过跳梁小丑,明轮公主亦不足挂齿。在岸尾这等枭雄眼中,这些都无足轻重。
既然与庞奇一战在所难免,再多委曲求全也只是自取其辱。当庞奇大军踏入河湟那一刻,双方就已势同水火。
唯一令岸尾遗憾的是,竟被那年轻乾人利用了。
待陆安回京,关于这少年的传闻必将甚嚣尘上。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更可叹的是,自己在这故事里只能沦为陪衬。乾人为了扬名,当真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你打算带整个商队入西凉?”岸尾突然问道。
“非也。”林峰摇头,“只带部分人手。其余人需返蜀都销货,待下次再来青塘时,自会带上节度使所需之物。”
陆安忍不住插话:“你就不怕有去无回?”
林峰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大乾这些年如一潭死水。若能以我项上人头激起些许涟漪,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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