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勤奋、节约、果断、颇具先祖风范等赞美之词、历史典故，便如何悦目便如何书写。
当然，数百封贺表皇帝也不会一一细读，挑选几位自己看重的大臣，或者浏览那位在京城镇守的国公的贺表，看看他们都写了些什么？
他坐在桌旁审阅贺表，宦官在身后为他梳理发丝，大朝会的冠冕颇为沉重，若不将头发打理得当，在臣子面前失态可是会遭人议论的。
朱由检对大朝会并无好感，因为礼服、冠冕会让人不自觉地感到紧张，穿戴这些行头想做大幅度的动作都难以实现。
衣袖和肩背都被礼服束缚着，哪怕是举手都要放慢速度，有时朝会中愤怒想要拍打扶手以示愤慨都做不到。
更不用说猛烈地转动头部了，由金银珠宝编织的冠冕，头部转动稍快都可能飞出，即使没有飞出，哪怕只是歪斜也是极大的失礼。
尽管不喜欢，但就像臣子们的朝服一样，这是礼制，日常起居、穿着打扮、坐立行走，先祖们早已定下了规矩。
看着臣子们贺表中的奉承之词，朱由检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在他统治时期，大明确实失去了土地。
国初安南虽有反叛自立之举，但那不过是边远之地，而辽东即使在万历年间就已经失守，虽说一直是国土，也不过是名义上的控制。
王承恩自幼便伴随朱由检左右，是未来将被重用之人。面对他此刻的失态，朱由检不便发怒，只能转而望向曹化淳。
“承恩，把那东西拿来，我替你向皇上宣读。”
曹化淳边说边向皇帝行礼，随后走到王承恩面前，先是轻拍其臂，接着手悬空中。
王承恩脸色骤变，身体仍在颤抖，直至被轻拍后，他才茫然抬头，手中的奏折被曹化淳轻轻取走。
与朝臣不同，内侍和太监作为皇帝的仆人，除非特许，通常在皇帝身旁低声说话。
曹化淳拿到奏折并未立刻翻阅，而是走到皇帝左侧，这才打开奏折。
“皇上，渠抚失守，衍圣公朱樉一家生死未卜。”“什么？”
听到曹化淳颤抖的声音传来的消息，朱由检刚才还责怪王承恩不够冷静，此刻却猛地站起，随即感到头皮一阵刺痛。
“奴才该死，请皇上饶命。”
因他突然站起，为朱由检整理发髻的两名内侍措手不及，皇帝的几缕头发被生生扯下，吓得两名内侍跪地连连叩首，几下便磕出了血。
泰源失守，秦王被俘的消息传来时，朱由检也只是表现出愤怒，尽管是宗室，但已是相隔十代的远亲。
汉中的瑞王虽是亲近的皇叔，但皇祖父神宗万历皇帝并不喜欢他，父皇和皇兄也不太待见他，直到朱由检登基后才让瑞王就藩。
这些宗室失守，朱由检只是表面上表示不满，但这次不同，这是衍圣公，圣人的后代。
五年正月初四，大明的“国庆日”大朝会最终未能举行庆典，原因无他，渠抚被叛军占领，衍圣公一家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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