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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曲外之意(2 / 2)

陈斯远正枕臂思量,闻言只是一笑了之,只当是奉承之语。

谁想这回尤二姐说的是真话。那尤二姐垂眼观量,心下计较一番,只觉方才那麈柄定过了半尺!

尤二姐自个儿都心惊,也不知方才自个儿是如何遭受得住的!

待略略缓和了一阵儿,尤二姐便披了衣裳,落地取了碟子来,纤纤玉指捏了一枚香榧子,本待咬在牙关间,忽而想起什么又停下,这才缓缓送到陈斯远嘴边儿。

陈斯远吃了一枚便摇头道:“不吃了,留着肚子吃午饭。”

尤二姐笑道:“奴家倒是不怎么饿。”

陈斯远不禁调笑道:“你吃了那般多,可不就饿不着”

尤二姐顿时红了脸儿娇嗔不依。待过得须臾,她便伏在陈斯远怀中道:“老爷方才不曾尽兴,若有下回……我叫了大姐来”

陈斯远乜斜一眼道:“你大姐又找你了”

尤二姐讪笑着没言语。吃人最短、拿人手短,她从尤氏处得了不少好处,又岂敢不尽心

陈斯远便道:“实话与你说了,我可不想与宁国府扯上干系。”

尤二姐就道:“老爷就当发慈悲,大姐所求的……老爷又不缺。再说大姐有家有业的,过后还能与老爷过不去不成”

陈斯远冷笑一声没言语,当下起身披了衣裳,任凭尤二姐伺候着穿戴齐整,这才道:“你既不饿,那我先去前头用饭。”

尤二姐胡乱披了衣裳将陈斯远送至楼梯口,转头又扒了窗棂眼瞅着其过穿堂去了前头,心下不禁暗恼:莫非是三姐儿又说了什么老爷上回还含混不清,怎地这回又推拒了

又思量一番,忽而便笑颜如。暗道这猫儿又岂会不偷腥这会子人不在,他自是这般说……待来日直接将人送到房里,且看其把不把持得住!

却说陈斯远往前头与晴雯一道儿用了午饭,又捱到申时左近,方才见得尤三姐回返。

陈斯远纳罕不已,道:“妹妹这是又去盘账了”

谁知尤三姐抿嘴卖关子道:“这却不是……我这几日学了样东西,待过些时日学成了再给远哥哥瞧。”

陈斯远被勾得好奇心起,奈何不拘如何催问,尤三姐只是笑着抿嘴不说。陈斯远故作气恼,夜里自是单寻了尤三姐好生胡闹。

……………………………………………………

隔天便是二月初二,二姑娘迎春生儿。

因邢夫人早有主张,除去公中定下的份例,邢夫人又额外出了二十两银子为迎春庆生。

早间依着规矩设下天地香烛、炷香行礼、奠茶烧纸,随意又往各处长辈处拜见。

邢夫人这回下了血本,除去寻常长寿面,还送了两匹锦缎来,倒是惹得小惜春好生艳羡。

待一一拜过,众姊妹便聚在园中耍顽。

这日宝玉因去了私学,须得下晌才回,是以藕香榭中便只三春、黛玉、宝钗、湘云、邢岫烟几个。

姑娘们说说笑笑,忽而说起来日入园事宜,探春便道:“大家都选了何处我选了秋爽斋,宝二哥好似选了,远大哥要去清堂茅舍。”

惜春道:“我选了暖香坞,临水而居,开窗便是山水。”

宝钗道:“我选了蘅芜苑。”又抬眼看了黛玉一眼,笑道:“林妹妹选了潇湘馆。”

待宝钗看向邢岫烟,邢岫烟就笑道:“我这外来的原没指望,谁知借了二姐姐的光儿……往后要与二姐姐一道儿住缀锦楼了。”

迎春便笑着颔首道:“邢姐姐性子淡泊,咱们正好儿做个邻居。”

史湘云眨眨眼,不禁噘嘴嗔道:“你们都住进来了,唯独我还要住碧纱橱。”

邢岫烟就道:“老太太宠云姐姐呢,只怕旁人都艳羡不来呢。”

湘云是个洒脱性儿,闻言又转嗔为喜,笑道:“罢了,左右没几步路,我往后时常往各处串门就是了。”

众人都附和不已。

二月里春风渐起,湘云是个闲不住的性儿,当下想起来,紧忙打发丫鬟去寻了纸鸢来,众姊妹便放纸鸢嬉闹。

一径到得下晌未时,东跨院婆子来催了两回,众人这才意犹未尽收了纸鸢,约定来日再放,便一道儿往东跨院而去。

邢夫人难得大方一回,奈何行事处处透着小家子气。戏班子没请,只请了两个逗趣的女先儿;酒宴倒是丰盛,可看菜色大抵都是存不下去的年货。

有细心的一盘算,除去公中开销,邢夫人自个儿能添五两银子都是多的!

便是如此,那邢夫人见了迎春也好似亲女儿一般扯在身旁,先说迎春这些年不易,又说自个儿费了不少心思为其庆生,表功之意惹得人嗤之以鼻。

少一时酒宴开了,梨香院的小戏子在厢房里预备着,两个女仙儿先上来逗趣。

那前头一个还好,后头那女先儿总说些不荤不素的顽笑话儿,邢夫人自个儿乐得前仰后合,三春、宝钗、黛玉、邢岫烟、湘云俱都面红耳赤。

凤姐儿实在瞧不下去,紧忙与邢夫人提点了两句,邢夫人蹙眉道:“顽笑话而已,偏府里规矩大,这也不让说,那也不让讲,无怪人家女先儿一听要来咱们家,都提了双倍价码。”

嘟嘟囔囔好生腹诽,邢夫人到底给了赏钱让那女先儿退下。

锣鼓声响,小戏子登台献艺,一众姑娘这才如释重负。

待一折子唱罢,邢夫人眼见陈斯远还不曾来,便寻了苗儿吩咐道:“去瞧瞧哥儿怎么还没来”

苗儿应声去寻,待过了好半晌方才回来道:“太太,红玉说今儿个不凑巧,哥儿有个友人来访,这会子往外间吃酒去了……说是申正一准儿回来。”

邢夫人顿时蹙眉道:“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赶上这会子。”

摆摆手将苗儿打发了,邢夫人暗自运气,再没了心思看戏。

盖因陈斯远上回提了一嘴,说那胶乳营生若生发起来,定会引得大老爷生出嫁女之心来。

邢夫人这几日暗自思量,若果然这般,自个儿何不来个顺水推舟

一来,她领养了迎春,来日婚嫁总要为迎春寻一桩妥帖姻缘;二来,迎春性子最是绵软,来日自个儿婆婆、母亲一体,还不是自个儿说什么便是什么三来嘛,邢夫人因着接连被坏了好事,愈发想着与小贼常来常往,若迎春嫁了小贼,自个儿自然便能名正言顺时常登门造访。

至于大老爷贾赦的心思,邢夫人自是心下分明……不过为几个糟钱,小贼这回若果然生发了,还能计较那几个银钱

且此番过后,说不得小贼便会炙手可热。人家是一家女百家求,说不得到时候就得成了一家郎百家求!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邢夫人便想着,正好趁着迎春生儿,当面撮合了二人。

可谁知这日小贼竟被个劳什子友人耽搁了!

运气半晌,邢夫人本就没什么城府,因是面上愈显急躁之色。

除去一众姑娘家,李纨、凤姐儿也在。李纨素来不多管闲事,那凤姐儿难免多瞧了几眼。

眼见邢夫人面上焦躁,心下不禁纳罕不已。

一径到得申时过了大半,邢夫人愈发沉不住气,又打发苗儿去寻。这回倒是快,不过须臾光景,苗儿便引着陈斯远入内,遥遥便道:“太太,哥儿来了。”

陈斯远笑着上前道恼:“友人相请,耽搁了一些时候,还请姨妈、二姐姐见谅。”

邢夫人便禁不住嗔道:“你再不来,这生儿都过去了。”

陈斯远打了个哈哈,正不知落座何处,邢夫人就道:“来,你坐我身边儿。”

“这——”

出了宝玉之外一桌子女眷,陈斯远哪里好入席

邢夫人又道:“连娘娘都让你进园子了,偏你多心,论起来都连着亲,哪里就用避讳了”

凤姐儿原本坐在邢夫人左手边,正心下不耐呢,闻言便起身挪了椅子招呼道:“远兄弟快来。”

陈斯远这才应下,施施然落座邢夫人身旁。他与众姊妹一通招呼,目光略略在宝钗、黛玉、邢岫烟身上停留了,这才举杯道:“今日怪我,我先自罚三杯,算是给二姐姐赔罪。”

迎春笑着道:“远兄弟吃一杯就是了,不用三杯。”

邢夫人顿时撇嘴乐道:“瞧瞧,我这女儿最是会体谅人。她都这般说了,这回就饶了你。”

陈斯远心下古怪,面上笑着一饮而尽。

谁知才撂下酒杯,邢夫人便迫不及待道:“说来你们两个也是表姐弟,远哥儿,你二姐姐性子弱,家中专有那没起子的下人,说不得何时就欺负了。

偏生她也知我说话不管用,便也瞒着不说,每回知道了都叫我好生心疼。远哥儿心思正,最是镇得住那起子妖邪,往后你多往你二姐姐房里转转,便是隔三差五说说话儿也是好的。”

此言一出,莫说是陈斯远,便是小惜春都听出不对了。迎春今儿便是十六整生儿,陈斯远过些时日也十六,二人正是年纪相当、合该谈婚论嫁之时。

此时邢夫人撮合着二人时常往来,内中之意不言自明!

惜春、探春、湘云也就罢了,不过是纳罕着瞧热闹,惜春倒有些乐见其成;黛玉婚书早定,左右都是兼祧,来日陈斯远娶谁做正室都无碍;邢岫烟也早定下,只待来日陈斯远娶了正室,便做一房贵妾;唯独宝姐姐强忍着方才不曾变了脸色!

她与陈斯远情投意合,近来愈发难舍难分,偏生因着薛姨妈之故,这才遮掩了行事。谁知此时邢夫人横插一手,竟想撮合陈斯远与迎春!

宝姐姐面上娴静,扭头看向二姑娘迎春,便见迎春臊得粉面桃,垂了螓首已然不敢看人。偏生又忍不住,抬眼飞快扫量了陈斯远一眼,又赶忙别过头去。

这番小儿女形状,宝姐姐又如何瞧不出来心道远大哥这等良才,又有几个女儿家忍得住不动心思二姐姐迎春果然私底下便动了心!

宝姐姐桌案下的手死死绞着帕子,又扭头瞥向陈斯远。

陈斯远心下叫苦不迭,奈何邢夫人这话还不能不回,便思量着笑道:“还有这等事儿表姐莫怕,往后若有那等没起子的,只管打发司棋来寻我,我给表姐出气。”

迎春羞答答应下,邢夫人笑着还要再说,却见陈斯远神色不善,这才讪讪止住话头。

“看戏看戏,怎么停了远哥儿也点一折”

正待此时,便有王善保家的进来回话道:“太太,龄官儿嗓子不大舒坦,这下一折须得改个戏目了。”

邢夫人顿时蹙眉不喜,陈斯远不待其放声便道:“姨妈不知,今日乃是国子监同窗魏钊高来寻我。此人喜好戏曲,自个儿琢磨了一折,偏生不好填词儿,知我擅诗词,便寻我来襄助。”

邢夫人不明所以,笑道:“这般说,哥儿还自个儿填了一出戏”

“不错,此戏目名为武家坡。下晌听魏兄咿咿呀呀唱了半晌,我倒是略有所得,不若此时借献佛,也让众姊妹听听这曲目可好”

“好啊。”

惜春合掌大赞:“好好好,还不知远大哥也会唱戏呢,快唱来热闹热闹!”

陈斯远不待邢夫人回话,便起身四下拱手,当下清了清嗓子,也不曾离席,便唱道:“忆昔当年泪不干,彩楼绣球配良缘,平贵降了红鬃战,唐王犒封我督府官……

那桌案下的一双柔荑先是松开帕子,又死死绞住!宝姐姐又不傻,哪里听不出曲外之意此时早有话本儿,薛平贵之妻便是王宝钏,宝钗、宝钏,且王字本就是宝钗母姓,这分明是唱歌自个儿表明心意!

错非还当着众人之面,宝姐姐恨不得这会子就一头撞在陈斯远怀里!奈何不能,当下她便只暗咬银牙,装作面上一片娴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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