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她怎么来了？
“我不同意……”
“老妈，你听我说，现在家里需要钱，姥姥要治病，而且……”我指了指屋里那个孩子，“你还要养他，我退学会省下很多费用。”
“胡闹，退什么学退学！这些年不都白费了吗？”
“那怎么办？我的这这部分开销不小啊……”
就在我和老妈争辩的时候，姥姥突然从身后给了我一巴掌，“你妈说的没错，胡闹！”
“姥……我可以先申请休学，等富裕一些了，我再回去上学啊！”
“你不要想了，这个根本不可能！”
“家里现在没有钱了，而且就算我爸，他是死工资，虽然比一般人高一些，但那才哪儿到哪儿啊。”
“你消停上学吧，留学是多少人的梦想？你有这个机会，还不珍惜，而且你再回去就大四了，马上就毕业了，你要是能拿到优等生毕业证，研究生学费就可以减免了。”
“老妈，我是可以减免，但家里怎么办？你一个人不辛苦吗？那孩子的钱，你从来没让我老爸支援一分，你也知道这个钱不能由他来出！你们离婚了，就因为这个孩子，姥姥的治疗费用，家里的开销，这些都不能依靠我爸啊？就算我回去有工作，但也只能保障我自己的生活，我无法帮你啊！”
“我不需要，我有办法！你的责任就是好好读书，出人头地，就行了！”
“是啊，你妈说的没错，你妈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要是不读书了，她怎么办？”
“在我身上？”听到姥姥的话，我冷笑了一声，“你们不是寄希望在屋里那个人的身上吗？不是毕加索吗？现在又说是我？”
老妈听到我口中说出这些，瞬间明白了一切，“不怪你这么想，当时我们决定带他回来，其实就是不想让一个孩子漂泊，让孩子没有家。更希望你小姨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好好做人。可一切都是我们想的太天真了，家没了，还让你受伤。但你要相信我，我是你妈，我心里只有你，只希望你好。”
“你妈这话说的没错，你不知道，你老妈根本不和这孩子在一起，一直都是我带着。她连抱都不抱，我知道这样的决定委屈了你们一家，但那个时候也是没有办法啊！你小姨也是我的孩子呀！”
“你们就是这样，永远把责任扛到自己的肩上，说的事情谁去处理。就因为小姨会哭会闹，你们就妥协是吗？那我妈也会累啊，我也会受伤啊，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多想一下呢？凭什么要强加给我，必须要我接受一个不属于我的弟弟？还要必须承认是亲生的？公平吗？而他妈呢？无休止地惹事，这次又被抓进去了，你们还要为她还多少债呀？以为我不知道吗？家里的钱都给她还债了，凭什么啊？她的生活是生活，我们的就不是？她可以肆意妄为，我们就必须跟在后面擦屁股？还要养着她的孩子，还要剥夺我的家？”
我一顿发泄，老妈和姥姥都不说话了，他们知道，他们比谁都清楚，当年这样一个决定，害了我们所有的人。但如今是怎么都无法弥补的了，也成了我们心里最大的创伤和恨。
“其实，我都知道。但妈妈对你的爱从来都没有变过，这些事情伤害了你，不是我本意，越是想保护太多，就越会失去更多。这孩子怎么处理，我们还要等你小姨回来之后再定，但不管如何，自己的爸妈是什么样子，我是觉得孩子是有权知道的。”
“不能因为你的爸妈做错事，你就可以马上转投他人。而且你们凭什么给人家换一个家，换一个妈呢？”
“你说的没错，但你必须回去读书。你的费用我早就留出来了，这些不需要你担心，你只要拿好成绩回来，妈妈就开心。”
看老妈这么说，我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我实在不想她为难。
就在我们争吵这件事的时候，一个人站在门外已经好久了，她默不作声，只是听着。
“妈，我来了。”
顺着声音望去，一个我们都没有想到的人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居然是我的小舅妈。
老妈看到她气就不打一气来，腾地站了起来，“你来干嘛？我家不需要你，你走。”
女人不慌不忙地走到姥姥的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妈，我错了，我后悔了。”
老妈看到她这样更生气了，她一把薅过女人的脖领子就要往外拖，而女人却死死地抱着姥姥的大腿，声嘶力竭地哭，怎么也不肯离开。
“你给我滚，害死老小子还不说，现在来干嘛？猫哭耗子啊，这儿不需要你。”
“大姐，妈，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做，我真的好累！我鬼迷心窍了，我真的后悔了。”
“滚啊……我们不欢迎你。”老妈的声音越来越大，愤怒让她已经失去了理智。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老妈如此这般，真的很吓人。
“好了，好了，你俩先出去……我要和她谈谈，”姥姥摆了摆手，制止了老妈的怒骂。
“妈……”
“行了，我自有主见，你俩先出去。”
被姥姥这么一说，老妈也没有继续发火，只是不断地喘着粗气，拉着我就往门外走。而我，完全都没有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和老妈刚要走出门，那孩子又开始大哭起来，我顿了一下，拽了拽老妈的手，“妈，他又哭了。”
而老妈的反应却是我没有想到的，她不但没理，反而拉着我的手直接冲出了家门，“不管，爱哭不哭。烦死了。”
“老妈，姥姥一个人能行吗？”
“不管，我累了……走，喝汽水去。”
“汽水啊？酸奶怎么样？”
“行，想吃啥就吃啥，走。”
老妈拉着我的手，大步朝着不远处的奶站走去，这是我好久未见的霸气老妈形象，又回来了。
屋内，姥姥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直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任何人都无从可知。
而老妈之所以那么大的反应，我却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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