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第一次见阎行,蒙稷率军征战,没想到可怕到如此地步,比当初在淮水征战的忠义之师还要可怕几分。
尤其是有条不紊的围剿,极为简洁迅速。
一个又一个的小阵,套着一个又一个的大阵,编织成密不透风的杀伐之网。
“三三之阵吗?”
史涣用望远镜看着战场,惊讶道:“听说这套军制是从陷阵军传出,被机要司统合成文,并从陷阵军挑选人在各营为军士传授,没想到蒙稷将军又改动了!”
“不错。”
“一个大阵中,安插骑卒为破阵之锋。”
曹仁神情凝重道:“某若是没有记错,蒙将军是从一个军侯擢升为中郎将,一直到中府之将,并以练兵而闻名!”
“嗯。”
史涣点了点头。
“可恨。”
张南不甘的怒喝声在西岸炸响。
其凄厉之音,令苦寒的天地,都为之森然。
冀州军从军备,以及个人勇武,都与中府军有云泥之差。
这场突然爆发的战争,是他与焦触的懈怠,自以为大雪弥天,便能让中府军为之忌惮,不敢渡河交战,所以才拉近两军的距离。
没想到,两万大军,就这样迎着风雪渡河而来。
不到小半个时辰,数万冀州军被杀的七零八落,连逃窜之地都没有,只剩下数十人护卫在他的身边。
“刺啦。”
蒙稷抽刀斜劈。
一道白刃切开雪幕,斩断从侧翼袭击而来的锋矛。
脚磕马腹,架锋一往无前,朝着张南所在冲杀过去,左右凡有靠近之敌,尽皆被斩于定业之下。
噗呲一声。
贯穿两具冀州军卒身躯的锋矛。
毫无阻碍的破开张南的甲胄,将其钉死在冻土之上。
“铿。”
蒙稷抽起锋矛,垂眸瞥了眼地上的尸骸。
纵马朝着远处溃逃的冀州军杀了过去,并未将张南之死放在心上。
凡为大将之人,斩将,夺旗,陷阵,先登,已经很难作为封侯之功的评判标准,独自统御大军灭敌,才是未来封侯的关键。
故而,一个在冀州都不出名的将领,与他军阶晋升并无大用。
近乎一个时辰。
白雪皑皑的大地之上,嚎啕声不见。
凡是追逐中府军北上的冀州军卒,已经被戮杀殆尽。
纵有一半个存活之人,亦是藏身于雪堆中,或同袍的尸骸之下。
“额?”
不远处,阎行看着马鞍上空落落的蒙稷。
又眺目望向死于旌旗之下的张南,顿时一脸嫌弃的把焦触首级丢在尸堆中。
果然。
他还是太年轻了。
为将者,岂能在乎一个小将首级之功!!
蒙稷见状罕见的笑了笑,说道:“彦明,既已在手,何必舍弃。”
“不了。”
“某都封侯了。”
阎行羞臊道:“一个焦触,又不值大功。”
“额??”
蒙稷瞬间黑了脸,御马走向旁处。
并州之战的时候,他是介士军侯,然而麾下的队率王戎都封侯了,他却一无所得,只是凭借军功拜为府军中郎。
数年过去,还没有盼到一个封侯之功。
所以,实在见不得阎行如此炫耀,还是避开一些比较好。
“不可小觑。”
“世间有练兵之才啊!”
黄河东岸,关羽亲眼见证了这场战争。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用兵,还是太过粗浅,还远不及王师正统出身的蒙稷,阎行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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