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荣帝手里攥着颗木心,笑着落到圈椅,抬眉道:“如何见了父皇不请安?”
絮儿这才想到福身,忽被打断,“晚了,朕这会儿不想看你请安。”
王樵在旁垂头端手,唇边抿着点笑。
絮儿心下大喜,原本想着如何编个瞎话往永寿殿去,没想到皇上竟主动来找她。
她笑着叹口气,“哎,只当是父皇木鸟试飞成功,找我一块儿玩呢,没曾想是数落人来了。”
恒荣帝摊开掌心,“你的孝心在朕这里,先拿回去安上再说话。”
絮儿笑得目如弯月,恭敬接过那颗被皇上焐热的心,“父皇这些日子可还好?我们王爷可不大好。”
恒荣帝听闻李辞那逆子在家误食砒霜中毒,惊讶他什么时候蠢成这样了。
如今看絮儿那副得意笑脸,便知是她的鬼主意。
“怎么不好?”恒荣帝问,端起茶喝了一口,轻微皱了下眉。
王樵立马知道是茶水放凉了,识趣地端走去换新的。
趁这当口絮儿突然跪地,神情变得严肃,“贵妃娘娘派人杀他,我们适才将计就计装作中毒。”
话语甫落,恒荣帝便笑起来,“又杀他?这都多少回了。”
这是亲爹说的话?
絮儿满脑袋问号,难怪李辞这样讨厌他,这个爹真的很没有爹样,太过顽皮了吧。
她攥紧裙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知多少回了,横竖这次是为争夺冬至祭天之事。”
眼见话题拐到祭天,恒荣帝走去推开窗,“今年下了大雪,都说瑞雪兆丰年,这几年恐是上天不满意朕这位人皇,连连降下灾祸。”
说着回身瞧絮儿,“今年换个人祭天试试,看能否哄得老天爷高兴。”
他的语调轻松,甚至有些戏谑的味道。
可这两年因为灾祸死的人口不下百万,他怎么能说得如此轻巧?
絮儿眉间不由得皱紧,嘴唇也紧紧抿着。恒荣帝看见反而笑得更大声,指她道:“真乃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那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与辞儿倒有几分像。”
闻言絮儿匆忙敛了怨气,换一副平淡表情。才不要和李辞那张冰冷臭脸相像。
“臣妾失仪。”
“失仪?”恒荣帝坐回椅上,轻声讥讽。
絮儿立马跪地,却高高抬起脑袋,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恒荣帝板着冷脸道:“只怕你心里早把朕骂了一百遍。是也不是?”
絮儿心底嗤笑,一百遍都说少了,她可是会骂一万遍。
面上却是不卑不亢的神色,轻点下颌道:“是。”
恒荣帝勾起轻蔑的笑,却不见动怒,“骂朕是昏君?”
絮儿心想这人和李辞还真是像,好像喜欢逼着人承认他是无赖。爷俩指定有点遗传性大病。
她又一点头,“是。”
略一想,嫌回答得太过干脆,怕李家的玻璃心男人受不住,补了句,“是您说过对您不说假话的,臣妾只好照心中想法直说。”
恒荣帝不置可否地笑笑,“好。那你说什么才不是昏君?”
絮儿暗想片刻道:“能让百姓好好活着的就不是昏君。这些年因天灾人祸死的百姓不知有多少,您只顾玩耍不顾社稷,就是昏君。”
“这话谁教你说的?”恒荣帝脸上一暗,“是李辞那个孽障?”
“没错,正是那个孽障!”
絮儿大声回答,本来就是李辞说的,皇上要怪就他亲儿子好了,横竖她只是来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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