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啃了两口,鹿瑶就泪流满面。痛得生理性眼泪流个不停。
五婶婆看不过去,端了昨晚自己省下来的疙瘩汤来,“扯着伤口了吧,先吃点这个吧。”
鹿瑶一抬头,就看到五婶婆家那里好几张添唇的脸正看向自己。五婶婆家除了大壮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其余的几个孙辈小孩都不算大,各个都眼馋地望着五婶婆手里的豁口粗瓷碗。
鹿瑶没法拒绝,她顶着大家的目光接过了五婶婆的碗,“谢谢五婶婆。”
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她又从包袱里掏了一个馍馍,“五婶婆这个给你。”
“婶婆不要你的,你自己留着慢慢吃吧,谁知道前路还要走多远哦!”
“五婶婆,你拿着吧,我不能白喝你家的疙瘩汤的。”
五婶婆抬起如老树皮一样的手,想要摸一摸鹿瑶的头又想起她受伤的地方,慢慢放下了手。
鹿瑶将馍馍塞进了她的手里,“拿去给小妞妞和铁蛋他们吃吧!”
“真不愧是秀才教出来的孩子,行,婶婆拿走了!你吃完再休息一会。”
五婶婆佝偻着背回去了。
她其实是想要将鹿大房这仅剩下的孤女带到自家的队伍里的,可是瑶丫头现在这情况带着就是拖累了全家。
她老了,自己都是儿子儿媳妇的拖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她愿意自己去死也不能给儿子孙子添麻烦。所以,她开不了口再带上瑶丫头这个受伤的女娃了。
两天以来终于吃了顿饱的,鹿瑶靠在树干上没眯一会儿,村长那边就敲响了锣,示意大家收拾好家当继续赶路了。
鹿瑶又给自己上了一次药,从包袱里找了一条不知是谁的棉质裙腰带给自己包扎好。
忙好这一切,大家也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各家的东西,继续往南走。鹿瑶扶着树干站起来,拎着自己的包袱晃晃悠悠地也跟着大家启程了。
只是头部到底受了重创,没走两步就眼冒金星,两腿打颤。
即使把银牙咬碎,她也不可能拖着这样的身体跟村民往南逃命,鹿瑶正在心底盘算着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就听见有人在队伍的前面喊她的名字。
“瑶丫头,你过来。”
鹿瑶忍着眩晕抬起沉重的头颅望过去,是村长老叔在前面向她招手。
秦友明媳妇跑了过来,扶着鹿瑶往前走,“瑶丫头,我公公担心你的伤口,怕你跟不上大家,让你去坐我家的板车。”
鹿瑶又要落泪了,是被感动到了。
村民没有举家逃荒之前,为了逃避土地税,村民的田地多少都有一些是挂在她秀才爹的名下。
村长家几十亩的上等田全都挂在鹿秀才名下,他家的小孙子还是鹿秀才给启蒙的。
所以村长对鹿瑶格外照顾一些,大家也不能多说什么。但鹿秀才毕竟人已经不在,要不了多久,生死线上挣扎的村民就会忘记曾经的恩情。
所以鹿瑶十分珍惜此刻村长对她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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