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丰笑着说:“你的灵丹妙药给我无意中吃在肚里,你自然要大发脾气。只不过你的丹药实在不见得有什么灵妙,我服了之后,不生半点效验。”瘦尊者怒道:“见效哪有这样快的?常言道:病来似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药力须得在十天半月之后,这才慢慢见效。”金泽丰说:“那么咱们过得十天半月,再看情形吧!”瘦尊者怒道:“看你妈的屁!你偷吃了我的‘续命八丸’,老子非立时杀了你不可。”金泽丰笑着说:“你即刻杀我,我的命便没有了,可见你的‘续命八丸’毫无续命之功。”瘦尊者说:“是我杀你,跟‘续命八丸’全不相干。”金泽丰叹气说:“你要杀我,尽管动手,反正我全身无力,毫无抗御之能。”
瘦尊者说:“哼,你想痛痛快快地死,可没这么容易!我先得问个清楚。他奶奶的,胖老贼是我几十年的老朋友,这一次居然卖友,其中定然别有原因。你东华派在我‘胖瘦尊者’眼中,不值半文钱,他当然并非为了你是东华派的弟子,才盗了我的‘续命八丸’给你。当真奇哉怪也!”一面自言自语,一面顿足有声,怒气冲天。
金泽丰说:“阁下的外号原来叫‘胖瘦尊者’,失敬啊失敬。”瘦尊者怒道:“胡说八道!我一个人怎做得来‘胖瘦尊者’?”金泽丰笑着说:“为什么一个人做不来?阁下生得如此肥……嘿嘿,这个……如此富态。哈哈,却自称是瘦尊者,岂不是胖瘦尊者?”瘦尊者说:“‘胖瘦尊者’一个是胖尊者,一个是我瘦尊者,当然是两个人了。从前我是个又瘦又高的样子,他胖尊者是个又胖又矮的模样,只因后来误服丹药,这才胖瘦易形。连这个也不懂,真是蠢材。”
金泽丰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原来是这样。”
瘦尊者说:“是啊。”他顿了一顿,好奇说:“咦!连这些都不知道,如此说来,或许你真的跟胖尊者没什么关系。啊哟,不对,你是不是胖尊者的儿子?”金泽丰更是好笑,说道:“放屁,我怎么会是他的儿子?他姓胖,我姓金,怎拉扯得上一块?”他也不管胖尊者是不是姓胖。
瘦尊者喃喃自语:“真是古怪。我费了无数心血,偷抢拐骗,才配制成了这‘续命八丸’,原是要用来治我宝贝乖女儿之病的,你既不是胖尊者的儿子,他干嘛要偷了我这丸药给你服下?”
金泽丰这才恍然,说道:“原来瘦先生这些丸药,是用来治令爱之病的,却给在下误服了,当真万分过意不去。不知令爱患了什么病,何不请常医生设法医治?”
瘦尊者呸呸连声说:“老子是开封人,岂有不知公平交易常寿?他有个规矩,治好一人,须得杀一人抵命。我怕他不肯治我女儿,先去将他老婆家中一家五口尽数杀了,他才不好意思,不得不悉心为我女儿诊断,查出我女儿在娘胎之中便已有了这怪病,于是开了这张‘续命八丸’的药方出来。否则我怎懂得采药制炼的法子?”
金泽丰愈听愈奇,问道:“前辈既去请常医生医治令爱,又怎能杀了他全家?”
瘦尊者说:“你这人笨得要命,不点不透。常寿仇家本来不多,这几年来又早被他的病人杀得精光了。常寿生平最恨之人是他丈母,只因他怕老婆,不便亲自杀他丈母,也不好意思派人代杀。我跟他是乡邻,大家武林一脉,怎不明白心意?于是由我出手代劳。我杀了他丈母全家之后,常寿十分欢喜,这才悉心诊治我女儿之病。”
金泽丰点头说:“原来如此。其实前辈的丹药虽灵,对我的疾病却不对症。不知令爱病势现下如何,重新再觅丹药,可来得及吗?”
瘦尊者怒道:“我女儿最多再拖得一年半载,便一命呜呼了,又怎来得及去再觅这等灵丹妙药?现下无可奈何,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他取出几根绳索,将金泽丰的手足牢牢缚在椅上,撕烂他衣衫,露出了胸口肌肤。金泽丰问:“你要干什么?”瘦尊者狞笑说:“不用心急,待会儿便知。”将他连人带椅抱起,穿过两间房,揭起棉帷,走进一间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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