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过中天,白茫茫的雾,笼罩着寂山静庐,
沉默地寂静,只有湖水,静流的声响。
内伤沉重,外伤怵目,这些,都不能与心中拿到伤痕,相提并论。
记忆重合,笑容与绝望重合,本以为,能够看淡的,尘封的过去,再次……被揭开。
当失去的断层恢复,才发现,过去的种种,一幕幕,一段段,交错成无法拼出的画面。
原来,时间,便在无知无觉中……度过……
寂山静庐的一切,似乎不曾改变,金子陵,不二刀,不曾改变,变了的……是她……
魔……刀?
那是她曾经念念不忘的事,如今,又变得如何?
明明想要问,却是看到人,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而不想开口。
心底的事,太多……
听着从山下找来帮忙替夜沧澜处理伤口的女子所言,她全身上下三百七十二处刀伤,看着她自从醒来,便一言不发,倚着床边窗台,看着窗外,一看便是两天两夜,任谁问,也不开口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焦。
“我们是没办法了……”
金子陵放弃地一推茶杯,壶中茶,已被他兑成白水,淡然无味。
“你要如何?”
同样地,不二刀将酒杯放下,这两天,他们方法用尽,也无法让某个几乎自闭的人发出半点声音,真是……愁人。
“我们做不到,不代表没人能做到。”
金子陵笑的有些无奈,毕竟……劝人他们不是专门科啊~看沧澜那样子,又是铁定遭遇了什么常人难以想象的遭遇……
“所以,这种事,还是要找专门科。”
这样说着,他脸上忽然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甘,又有些幸灾乐祸:“真想看到那家伙到这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如今中原大乱,他说的,自然不是素还真那些人,嗯,素还真又去死死活活了,想找也找不到。
手掌一翻,一支奇怪的东西出现在桌上,那是他当年交给某人的东西,用它,便可以无距离限制的……进行传讯。
“呵,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是有些好奇了。”
不二刀自然知晓金子陵要找谁,若是那个人也无法让夜沧澜恢复正常……那他们真要发愁了。
“好了,音讯已传,你我在山上静候便是。倒是佾云……”
金子陵摇了摇头,若非当年素还真一页书等人为了寻找夜沧澜,倾尽全力,他也不会答应这次再涉江湖救人。
只是……眼下来看,这答应出手,却是妥妥地对了。
所以,说起来,反倒是这次……他又欠了他们很多啊。
便是如此,他就不能让佾云带伤下山。
“金兄,若是我未猜错,今夜,寂山静庐中的法阵,可是被你关了。”
不二刀的语气中并未有太多的担心,毕竟他和金子陵这些年除了寻找夜沧澜,皆不曾涉世,直到先前,刑天师那老头跑去海外寻找更高深的术法大师互相切磋以求进步前,突然屁颠颠地跑来给寂山静庐封了一座法阵,起初他们不明白为何,近日来才听说,已有不少人,似是被诡异的邪咒所伤,化作吸人血的狂徒,是以……刑天师是未雨绸缪未卜先知么……既然如此他干嘛不留下来收妖啊真是的……
“啊,是啊,若是不找些事做,只怕……会有人受不住。”
金子陵笑笑,目光,落在了逐渐被云雾遮住的月之上。
身不冷,心,冷彻透底。
这许多年,加起来,虽是比她曾经活过的那一世更久,可也让她的记忆,更加沉重。
需要记住的人,需要记住的事,那些不能忘,又必须忘的事……
手微握成拳,轻轻地按在胸口,这里,痛楚异常。
邪天御武已死,凤卿隐居,黄龙去寻他自己想要追求之道,无血,你留在天都五年,不觉沉闷么。
怎么会,虽然在别人眼中,天都是顶天立地辉煌功绩的证明,罗喉更是千万人眼中的英雄,可是真正了解真相的,是我们啊,天都,只是一场见证罢了,见证曾经有几个傻瓜,傻乎乎地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事,见证着曾经有十万人,义无反顾从容赴死,所以,作为好兄弟,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留在全是砖石的天都,每天看着冰冷的台阶和墙壁呢?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世人皆道你坐拥天都,无比风光,可我知道,你是全天下最寂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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