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江逍立刻敏锐地提出了问题:“这个深海潜水器……有多大?”
“多大?”老以赛亚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只是本体的话,大概我的这间办公室就能放下吧。毕竟大部分维护设备都装置在了船上,这才能尽可能地减小潜水器的体积。”
“还有……船?”江逍重重叹了口气。
这下……可能还真是麻烦了。
“当然要有配套的船只才能工作!你以为那是什么东西?一次出港就在海底待上几个月的核潜艇么?”老以赛亚似乎根本没想到江逍竟然会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瞪起了双眼:“你觉得这东西可以自己开到作业海域么!”
“好吧,我明白了。”江逍点了点头,抬眼看心韵,也同样是一脸头疼的表情。
光是潜水器,已经是够麻烦的了,何况……还有一条配套的科考船!
按照老以赛亚的说法,没有科考船,潜水器根本没办法工作!
如果那个种子的位置是在某处海域,这问题倒是不大。
但现在,目标可是贝加尔湖啊!深入在俄罗斯远东西伯利亚内陆腹地的贝加尔湖啊!
这么大的一个玩意,该怎么弄到那里去?
学院那么庞大的组织,只怕这里刚刚一有动作,那里就知道了。
江逍他们的优势,现在就是学院还不清楚种子的具体地点,也就不清楚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只能紧跟在他们的身后,一步跟着一步地追击。
而把一艘海上的船弄到贝加尔湖里去,先不说能不能做到。即便是可以,也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这么做,就等于是直接将种子的位置曝光在了学院的眼皮底下。
“该死……”心韵长叹了一口气:“恐怕……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怎么了?”老以赛亚不解地看着心韵:“我不是说过了么,只要一周后,那艘船就会回来了。放心吧,我的权限足够,无论你们想要去哪一片海域,我都可以让它去到你们想去的地方。”
“真的?”江逍苦笑地看着老以赛亚:“可如果……不是海域的话呢?”
“不是……海域?那你们干嘛要那么高的潜深指标?”
老以赛亚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瞪大了双眼:“你们要在贝加尔湖使用?!”
“是的。”江逍摊开了双手:“所以,你有能力把这家伙送到贝加尔湖么?”
“这……这怎么可能!”老以赛亚飞快地摇了摇头:“你们以为那是玩具,可以随身让你们装在包里带来带去么?不……等等……”
他突然停住了说话,歪过头想了想,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来:“如果……你们能找到某个人的话……不,那不可能!”
“不管想到什么,说出来。哪怕是你觉得再不可能的事情。”心韵敏锐地捕捉到了老以赛亚话中的玄机:“哪怕只是最微小的可能性,我们也要试一试。”
“嗯……”老以赛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道:“大概是三年前吧,我曾经有一次车坏在了郊区的路上。那时正是深夜,我的手机也没电了,没有办法打电话叫救援,而路上好久都没有一辆车经过。那真是一个倒霉的夜晚,我本来以为,自己要在车里过夜了。”
“那时正是冬天,该死,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西南海岸的冬夜竟然也会那么冷。因为不能开动空调,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缩在车里等待日出。”
“迷迷糊糊的,我睡着了。但过了没多久,我被一阵汽车喇叭声给吵醒。下车的是一个和善的小伙子,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助。天,我看起来像是会觉得深夜路边的车里比家中温暖的大床睡着更舒服的那种白痴么!”
“我本来只是想要借用一下他的电话,让我能打电话找拖车中心,但他却拒绝了。他说他不能让一个老人在这样的夜晚里继续苦苦等待,让我上他的车,他直接送我回家。”
“我当然是拒绝了他。我怎么可能把我的车就这么丢在一旁不管?但他却只是笑了笑,让我下车,随后单手按在了我那辆老爷车的发动机盖上。”
“然后……”
老以赛亚抬起头来,看着江逍和心韵:“我想,你们应该能猜到,后来发生了什么吧?没错,我的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缩小,小得像是一个模型!一个无比精巧,没有一丝一毫细节丢失的模型!”
他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看,就是这么大!”
“我惊呆了,也意识到了他原来也是个觉醒者,而且还有着这么神奇的能力。我将我的车揣进了口袋了,坐上了他的车,让他一路将我送回了家。在我的车库里,他让我拿出那辆已经被缩小成了模型的老爷车,放在地上,用一根手指点住。天,我又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变回了原样!”
江逍和心韵兴奋地对视了一眼。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找到这个人,就能够将科考船带去贝加尔湖,而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了,对么?”心韵点点头,对老以赛亚道。
“是的。但……”老以赛亚摊了摊手:“你知道的,我和其他的觉醒者几乎没有什么来往。更准确的说,我讨厌那些觉醒者们。嗯,除了心韵你。所以,我只是道了谢,但却没有留下他的任何联系方式。而你们知道……加州有多大,多少人口么?在这么大的范围内,寻找一个拥有特定能力的觉醒者,那简直是大海捞针。”
“至少我们还有七天的时间。至少我们还有希望。”心韵想了想:“目前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找到那个拥有缩小能力的觉醒者。再告诉我一些关于他的细节吧。”
“好。”老以赛亚紧紧皱着眉头回忆着:“他……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岁不到的样子,穿得很……怎么说?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讲,很嘻哈的感觉。脖子上带着一条金链子,还有唇钉,大概三个还是四个……?那天他的车上没有放音乐,而是某种谈话节目,我猜是类似于脱口秀之类的东西吧,但却不是英语,也不是西班牙语或德语法语一类,所以我一句都听不懂,但他却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爆发出一阵大笑。”
“等等……”江逍猛地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的那种听不懂的语言……是不是这样的?”
他连忙切换成了中文,学着某位郭老师的口气:“劳驾,大爷,美国怎么走啊?——那谁知道啊!问村长去!”
“是这样么?”江逍一脸期盼地看着老以赛亚。
“应该……没错。”老以赛亚闭目回忆了一下,肯定地点点头:“发音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难道……这就是中文?”
“那么说,那个年轻人是个黑人了?”江逍一拍大腿:“你怎么没早说这么重要的一条!”
“我……没说么?”老以赛亚皱眉晃了晃脑袋,回忆了一下,恍然道:“啊……你知道的,加州这里的政治正确比较……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会提及别人的肤色……这算是一种习惯吧。”
“这还真是……”江逍向着心韵笑了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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