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心中顿时有些着急,他再三抬头查看,禹若烟都好像没注意到他似的,自顾自的做事。他心中安慰自己道:“也罢,师姐叫我画,我就继续画,她都不着急,我急什么!”
江海又继续画画,可是他虽然想的是不急,那颗心却不听使唤,总是会想到外面的拜师仪式,手上也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不到一刻钟,江海便画完了剩下的部分,本来想在椅子后加一些背景的,最后也没有加。
江海放下手中的笔,只觉得后背全是着急的汗水,他把画好的画拿去递给禹若烟,禹若烟放下书本,微笑着接过江海给她的画,仔仔细细地看着。
江海像是一名接受老师检查的学生,局促不安的在旁边站着,他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尽力不去想屋子外的事,可是已经开始的仪式还是让他挂念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走得很慢,不过是一分钟,江海只觉得比他画一幅画还要漫长。终于,禹若烟说话了,她的话音依旧淡淡的,说道:“不错,我以为你画的会更糟糕一点。至少,你画的这张脸还像模像样!”
江海尴尬的挠挠头,说道:“那是先画的。”这时,他很想找一个借口来掩饰自己的不安,可是当他想起禹若烟的清澈眼睛,好像自己的一切在她的眼睛里都无所遁形,于是便把那些借口又咽了下去。
禹若烟点点头,问道:“衣服的线条有些乱了,怎么了,坐不住了?”
坐不住了?这四个字,问的江海心惊,他现在忽然明白禹若烟为什么让他这时候画画?为什么她要拖着时间,不让他准时参加拜师大会?她要看的根本不是这幅画,而是他能不能坐得住!
江海又想起麦师哥刚刚说的话,老师没打算举办拜师大会,而这场不在老师计划中的拜师大会,却乱了他的心,让他没办法安静的坐下来!
江海想明白这些,原本紧张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他点点头说道:“是啊,坐不住了!”
禹若烟听到江海的回答,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把那幅画收了起来,说道:“你画画的天分挺好,这也是修行的一种,以后别落下了。”
江海听到禹若烟的夸奖,只觉得原本松了的心里又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他笑着回到道:“是,禹师姐。”
禹师姐站了起来,又说了一句:“你还不懂我,也不懂蔡谷医馆,等你都弄明白了,再给我画一张画。”说完,她带着江海走到了正房。
正房的两边贴了一幅新写的对联:澹如秋水贫中味,和若春风静后功。江海读了之后,回想刚刚的坐立不安与禹若烟的提醒,只觉得矜平躁释,意味深长。
此时正房很安静,蔡新河老人坐在正房的正位上,十分自在的品着茶,在他的右边,刘伯正躺在藤椅中半睡半醒。房间两边却坐着十多人,大都是中年人,江海都不认识,他们也是跟敖温书一起来的。而敖温书、左尔竹和麦辰三人恭敬地站在空荡的房间中间。
江海进来时,禹若烟便让他和师哥师姐们站一起,而她自己走到了蔡新河老人旁边站着。
两边坐着的看客把目光投在江海的身上,江海只觉得那十几双眼睛像一支支弦上的箭,直对着他,压得他很不自在。
麦辰见江海走过来,递给他一个呈礼用的红包,小声对他说道:“小师弟,你没有参加排练,一会就跟着我的动作做。”
江海点点头,他对拜师仪式一头雾水,现在也没法细问,只能跟着麦师哥鹦鹉学舌。
这时,禹若烟在蔡新河老人的耳边也轻轻说了几句话,江海也不知她要说些什么,总觉得和自己有关。蔡新河老人听完后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中气十足地说道:“人到齐了,仪式开始吧!”
仪式的过程并不复杂,第一步,蔡新河老人向蔡谷医馆的先人敬了香;第二步,禹若烟代表已经拜了师的弟子向先祖敬香;第三步,便是江海这些门人弟子向先祖敬香,叩首。
而让江海不解的是,敖温书竟然是和江海他们一起敬香。江海猜测道,莫非这位敖师哥以前也没正式拜过师,今天借着他们拜师的仪式,顺便补全了仪式?这样就可以解释的通了,他那么积极做准备,也是为了能把自己加上。这位敖师哥,倒也是个妙人。
第四步,蔡新河老人在拜师贴上签章。拜师贴是敖温书提前准备好的,做得很精致。
第五步,刘伯在拜师贴上签章。他今天刚好在这里,于是正好作个见证人。不过,他却没力气盖章,他的章是禹若烟帮着盖的。
第六步,蔡新河老人坐在正位,门人弟子依次递拜师贴、敬拜师茶和呈礼。江海学着麦辰的动作,在最后完成这一系列动作,虽然动作没有敖温书师兄那样规矩,好在没出错。蔡新河老人也是按部就班,循规蹈矩。
第七步,也是最后一步,是蔡新河老师训话。
蔡新河老人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拜师会只是仪式,以后你们也不必改口,叫老师就可以。”
江海他们三个新入门的弟子一齐答道:“是,老师!”敖温书平时都称呼蔡新河老人师父,这次也没改口,所以他的回答是:“是,师父!”敖温书回答的声音响亮,几乎把江海三人的声音都盖住了。
蔡新河老人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我近两年开门收徒,总共收了左尔竹、麦辰和江海三名徒弟,他们现在也算入了门,有一定的基础。今天你们都在,我便说一下开课的事。”
江海糊里糊涂的,以为大家都知道开课的事,正认真听。可当他看到麦辰师哥他们也一脸茫然,两边的看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才想到大家也都不知道开课的事。
蔡新河老人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以后,我每周六下午开课两节,一节武术,一节医术,每节课一小时,主要讲一讲基础内容。至于来不来听,能学多少全看你们自己。”
江海他们立即回答道:“是,老师……是,师父!”
蔡新河老人点点头,说道:“好了,我就说这些,你们还有问题吗?”
蔡新河老人在拜师会上讲话,既不说赠语和加勉、宣布门规,也没有教诲徒弟尊祖重德、勉励徒弟先做人,而是说了开课的事,众人哗然。
蔡新河老人话音刚落,两边就有一名青年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蔡师傅,请问您这课,我们能不能也过来听?”
蔡新河老人笑道:“我这里地方那么小,你们要是都来的话,恐怕连坐着的地方都没有。”
这名青年立即说道:“不用坐,不用坐,只要蔡师傅同意,我们绝不给蔡师傅添麻烦。”他话音刚落,两边众人皆是眼睛放光,纷纷附和道:“绝不添麻烦,绝不添麻烦!”
拜师仪式之后,前来观礼的看客拱手拜别,蔡新河老人把江海他们聚在一起,各自叮嘱一番。说到江海时,他说道:“不错不错,修炼得真快。到了明劲后期,你也要跟你麦师哥一样,要把功夫放在学习各种招式,磨练技巧和外功上。你们都要知道,没有过硬的明劲,暗劲是很难产生的。至于医学,还是以打牢基础为主,多读经典。”
蔡新河老人三言两语,指点了弟子们各自接下来的修行之法,江海恭敬地答道:“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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