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今晚县城兵变后,变化迭出,知县陈昌言等人瘫倒在县衙官厅内,只是木木的听着外面的各种动静,先开始是四面八方百姓的哭喊,其撕心裂肺的嚎哭不断,到处是呼儿唤女的惨叫声,间杂着乱兵们的狂笑,不久接着又是四面八方震动云霄的“万胜”呼喝声,紧接的又是似乎那些乱兵一片的哭爹喊娘声,只听到大墙之外的人群跑动声如潮,脚步杂陈,一阵来一阵去的,似乎外面乱成了一锅粥。
再最后就是成片的厮杀声,同时四面八方响起了安民宣告声,最最后,整个县城都安静了下来,似乎一切都已经过去。
越是如此,却是让官厅里的这些人脸色越是苍白无比。官厅里的这些官吏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大阵仗?不知祸福的命运尤其让他们恐惧无比,虽然他们已经听外面街上有人大声宣讲:操守大人已经调大军入城平乱,军民百姓勿得惊慌。但知县老爷等人也不敢打开大门,只是原地缩着,一切听天由命。
如此,他们反而比不上一些胆大的百姓,起码有些百姓还能壮着胆子能从门缝外,从窗外,从墙上看着外面的动静呢。
在陈昌言一片的唉声叹气中,官厅里的人忽然听到县衙外大街上脚步声如潮而来,间杂着马蹄声,接着便是刺耳“咣咣”的砸门声响起,陈昌言吓得浑身一哆嗦,那平时总是一副宠辱不惊的师爷一个健步窜到县太爷身后,同时扯着嗓子尖叫道:“护驾!护驾!”
民壮首领倒是忠心耿耿,招呼了身边那可怜的几个人连忙护卫在陈昌言的身前,他大声叫道:“保护大人!”
几个民壮胆战心惊地护在县尊老爷的身前,只听到外面刘巡检那粗豪的声音骂道:“你妈妈个毛!怎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咱老子晚来一步,里面人都死绝了?”
那缩在县尊老爷身后师爷闻言喜道:“啊!是巡检大人,是刘大人来了!”
陈昌言松了口气,用手搽拭了下额头,一甩手,冷汗如雨而抛洒:“哦,是刘大人吗?快!快开门!!!”
县衙大门打开,陈昌言赶紧整了整自己的仪容,以便让自己保持父母官的威严。不过他那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形象,包括不住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接着陈昌言看到扛着一把硕大无比的大刀的刘巡检站在台阶外,他那已经发福的的身上披着一副耀眼豪华的铁甲,在他身旁,随着几十号精壮的家丁。
安全了吗?终于安全了吗?整夜担惊受怕的陈昌言悲从心来,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嚎啕大哭道:“刘大人!今晚险些咱们再也不能见面了!”
“真是脓包一个!”刘巡检嘴角扯动一下,紧接着却是满言温语:“县尊老爷休惊,是咱家的罪过,老刘来晚了!”
“不晚!一点都不晚!”,陈昌言上前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刘巡检的肥手不放,唯恐刘巡检飞了般,同时脸上涕泪俱下,另一只手则是毫不客气的把涕泪都抹在刘巡检的身上。
“草啊!”刘巡检肚子里暗骂:“咱又不是兔相公,你这么亲热干嘛?还有,我这花了二百多俩银子的盔甲哇!”
······
天已经大亮,lt县城里各个街道路口,列着一队队身披铁甲的魁梧军士。他们整齐的队形,刀枪出鞘的那股肃杀的气势,让硬着头皮出来巡查的陈昌言等人胆战心惊。
陈昌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街上的那些兵马。他估计这里面就有好几百人,加在于望原先带到县城的几百号人马,他心里惊惧道:难道,难道这于望竟有一千多人的家丁?这估计还是于望以前作为防守官时的家底,这个于望,想干什么?一个小小防守官时就蓄养部曲,难不成要造反不成?
此时在陈昌言身旁,昨晚千呼万唤不见人影的那些属下都不知道从哪个旮旯冒了出来,他们个个弯着腰,满脸赔笑的跟随在他身边。当然了,他身边最显眼的还数刘巡检,这个刘大人披了一身豪华无比的盔甲站在他身边,精神抖擞的,一把巨大无比的大刀扛在肩头上,刺眼无比,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整个街道上满眼望去尽是盔甲森严的大头兵,竟然看不到一个百姓在走动,到处是冒着黑烟袅袅,被烧毁后留下的残埂断壁,还有四处触目惊心那黑乎乎的血迹,还有到处抛洒的残断兵器,真是大劫过后,满目一派凄凉。
在陈昌言等人脚步踟躇不前的时候,前面却是一群铁甲兵士迈着整齐的脚步声涌来,同时有人大声宣告:“操守大人到!”
话说昨晚兵变事起后,陈昌言一直没有看到于望的身影,到眼前,这个于望终于和自己碰头了。只见于望和陈昌言见礼后,陈昌言颤抖着声音道:“于大人,城内乱兵可是抚定?”
于望叹息道:“鼠辈作乱,本官挥手之间平定耳!只是县城百姓横遭无妄之灾,损失惨重啊。”
昨晚事变后,于望反应不可谓不快,一声令下,马头营的汉家军就倾巢出动,一个时辰内就急行军到县城,随即入城弹压,但是就这点时间内,这些乱兵已经给县城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对此,于望倒是颇有自责之心:真真是祸起萧墙!自己太大意了,万万想不到这些废物还敢做此胆大包天的事?自己当真是小瞧天下人了!尤其是事发突然,自己竟然全然被蒙在鼓里,看来这以后汉家军体系的情报工作要完善了,以前有限的情报搜集工作一直对外军事方面,完全忽略了对内,昨晚真是灯下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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