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海平这才想起,原来自己的目的不是和曲南一争辩这些是是非非,而是要接机立威,整治曲南一番。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道:“曲南一,你也不用给本官扣这些子虚乌有的帽子。本官就算信花道长所言,但也要眼前为实。你如此顽固,便留在这里好好儿想想,到底是山魈重要,还是六合县百姓们的身家性命重要!你如此冥顽不灵,令本官痛心疾首啊!来人呐,将曲南一请入……”眼睛一转,看向人挤人的牢房,心中恶念丛生,勾唇笑道,“那间人多的牢房吧。毕竟,有些人陪着曲南一说说话儿,也不至于太寂寞。”
现在,整个地下牢房里,一共就分了三间牢房。
一间特别小的牢房,在最里面,是用石头堆积而成,格外结实。那里,曾用来关押老道。当然,曲南一和胡颜也曾住过。
两间大一些的牢房,是用木头桩子隔开的牢房,用来关押一些即将提审,且行为不是很恶劣的罪犯。
李一和李二带人来刺杀胡颜的那晚,曲南一捕获了十来个从犯,皆被他塞进了一间用木头桩子隔开的牢房里。那真是人挤人,人挨着人,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除非,你叠罗汉。
这两天又有人事变动,也没人管这些从犯。
他们一个个儿饿得魂不附体,恨不得咬对方几口肉吃。
牢房里更是弥漫着尿骚味和臭屎味。一只恭桶里,恶心之物溢出,简直令人作呕。
李大壮听闻齐海平要将曲南一关进那间牢房里,当即就不敢了,扬声道:“大人,万万不可!曲大……曲公子也不是重犯,如何能与那些恶人挤在一处?!”
齐海平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一个被罢黜的曲南一?!”
李大壮急道:“大人!曲公子哪里犯法了?!你这……”
齐海平暴喝道:“闭嘴!李大壮,你身为衙役,只能服从本官,你若不懂得服从为何物,便脱了这身衣服,滚家去!”
李大壮攥紧拳头,青筋暴漏。
曲南一扫了李大壮一眼,道:“既然齐大人一意孤行,曲某的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屈服。不过……”眯了眯眼睛,笑吟吟地望着齐海平,又扫了一眼李茂,“风水轮流转。二位,可要保重啊。”
得,曲南一是将齐海平和师爷李茂一起恨上了。
齐海平冷哼一声,喝道:“关进去!”
李大壮看向曲南一,一双眼睛被刺激得通红。其他几名与曲南一较为亲近的衙役,亦然。
曲南一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用多管。曲南一觉得,他难得当一回不自私的好人,没有只为了自己将李大壮等人拉下水,就应该将好人做到底。毕竟,此事不常有。
他看了看那些盯着自己的从犯,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恨意的凶光,心里也跟着打了个突突。不是不怕,是不能怕!
若他露了怯,必定会被生吞活剥。
这些人,既然敢跟着李一和李二来县衙里刺杀胡颜,就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亡命之徒。他如此对待他们,不难想象,他们会如此报复他。都说掉毛的凤凰不如鸡,他今天离秃毛不远了。
齐海平带来的衙役将牢房的门打开,曲南一施施然地走了进去。他的一只手被在身后,另一只手垂在身侧,隐在衣袖下,攥成了拳头。
身后的牢门咣当一声关上。
齐海平的笑容在摇曳的火把中扭曲得恶鬼。他笑道:“就请你委屈一下,好好儿想一想,山魈……咳……胡颜到底在哪儿?!”这回,他也不敢直接说胡颜就是山魈了。毕竟,人家花青染说,胡颜不是山魈,他总不能给道家人对着干吧。得罪了他们,画张符,放出恶鬼,能折腾死个人。
曲南一没有回头,而是看着那十多个目露凶光的人,勾唇一笑,道:“如此,曲某就等着齐大人杀人灭口,栽赃陷害了。”
齐海平被气了个倒仰,大喝一声:“走!”他不能在这里呆下去,必须给那些恶人一个发挥的时间。待他走了,那些恶人想要报仇也好,想要泄恨也罢,就算生吞了曲南一,都与他无关。大不了,他斩了那些恶人,为曲南一正名好了。
李大壮忧心忡忡地走到最后,对那些恶人小声道:“不许伤害曲大人,否则……哼!”
齐海平的衙役冷喝一声,道:“李衙役,休要与嫌犯私话,齐大人可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真青天!”
李大壮无法,只得深深地看了曲南一的背影一眼,走了。
散发着恶臭的地牢里,只剩下曲南一和十多名恶人,以及两名齐海平带来的衙役。
那两名衙役打个哈哈,便走出了臭气冲天的地牢,来到地牢的大门口,悠闲地望着风。就好像地牢里发生何事,都与他们无关。
地牢里,十多名恶人缓缓张开恶臭的大嘴,冲着曲南一狠厉地笑了。
他们不急不躁地逼向曲南一,想要享受欺凌前任县太爷的乐趣。有些人,已经将猥琐的目光落在曲南一的屁股上。他们不在乎曲南一是男是女,只要一想到能玩了前任县太爷,就觉得兴奋到难以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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