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铁狮子胡同三号,段祺瑞的总理府就坐落在这里,清代这里有三座府第:东为和亲王府,中为贝勒斐苏府,西为和敬公主府,和亲王府的前身是贝子允府第,雍正十一年世宗五子弘昼改建为和亲王府,贝勒斐苏府,是清初恭亲王常颖的府第,清末,两府内的建筑全被拆除,重新建造了三组砖木结构的楼群:中间的主楼为欧洲古典式灰砖楼,东、西、北各有一座楼房,府中设置了假山,引入了活水,是个十分宜居的地方。
但是现在住在这里的主人在这么宜居的环境中却迟迟无法入睡,段祺瑞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失眠了,他刚刚让自己的秘书去把陆军总长徐树铮请过來,有些事情还是得商量商量。
“又铮啊,我这心里烦啊,眼下这局势怎么看都不像是朝着有利于咱们的方向在走啊,曹仲珊、吴子玉,冯焕章他们现在让陆建章一鼓捣,全部都在保定府集中军队了,这一仗看起來咱们占着优势,可是真打起來我心里很沒底啊,你是知道的,第三师和第十一师都是百战精锐,绝不是咱们新编练的参战军可以随便拾掇的了”平日城府颇深的段祺瑞对着徐树铮这个心腹终于把自己肚子里酝酿了多日的苦水吐了出來。
徐树铮的眉头不自觉的把眉头皱了起來,说起來也是自己办事不力才造成了眼下的这个局面,前几天,面对咄咄逼人的直系,徐树铮思來想去还是觉得要实行一个斩首行动來打压对手,避免北洋内战,只有如此才能全力南向完成统一,这个要斩的首自然不是曹锟,虽然这老小子是直系现在名义上的老大,但是如果直系的主意都是这老小子拿的话,直系反倒不用担心了,所以真正值得徐树铮花心思去除掉的首不是别人,正是直系军师级的大佬陆建章。
行动十分顺利,陆建章被徐树铮骗进了参战军驻天津军饷筹备处,按照计划是要将其当场击杀的,可是在行动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就在徐树铮的卫士把枪口对准陆建章的一霎那,突然一颗子弹从外面射來,不偏不倚击中了这个卫士,紧跟着就有人把手榴弹扔了进來,徐树铮的其他卫士连忙去拖徐树铮,然后突然有一伙人翻墙进來,和徐树铮的卫士展开了混战,在一片混战中,陆建章大难不死,让这些來路不明的人给救走了,徐树铮还被打死打伤了九个卫士,而陆建章死里逃生后,自然是铁了心的跟皖系过不去了,直皖之间的矛盾也从,想到这里徐树铮就气不过,不过因为这事是他瞒着段祺瑞做的,所以也不敢明言,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安慰下段祺瑞,然后给他打气度过难关才是正道。
“段芝老,这个事情您也不要想太多,攘外必先安内,咱们今天既然已经到了不摆平直系就无法统一的地步,那咱们就沉住气,打就打吧,打完了咱们南下也能安心。”
段祺瑞摇了摇头:“南下,谈何容易啊,这南方的军队究竟强大到了什么程度,居然可以和德国人过招,你看了今天中午的电报吗,咱们的驻法公使胡惟德可是白纸黑字的告诉咱们,南方的远征军可是帮着法国人一口气消灭了三十多万德国军队,要知道德国陆军可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了,咱们北洋真的能打赢南方那些军队统一全国吗。”
徐树铮一咬牙道:“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南方的军队显然是被英法武装了之后战斗力才再次提升的,如果他们真的强大到随随便便就能消灭几十万列强军队,那我们护国战争的时候就该被他们灭了,芝老,咱们现在可不能再犹豫了,就是要趁着这几十万远征军在欧洲的机会把全国统一完成,等咱们把南京的国民政府打垮之后,这些远征军再强大回來也只能接受咱们的改编了,到时候不但不会危害到我们,反而会成为我们国防力量的一分子,将來日本俄国人咱们都不用怕了。”
段祺瑞眼睛一亮之后却又黯然道:“谈何容易啊,咱们还是先把曹仲珊他们这些猪一样的蠢货收拾了先,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咱们北洋还不忘自己内讧。”
徐树铮听到这话,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5月23日,在遥远的欧洲,在法国的首都巴黎,來自协约国的首脑齐聚一堂正在欢庆伟大的胜利,中国驻法公使胡惟德也在受邀之列,而且还破天荒的被安排在了主席台的位置上,这是胡惟德担任驻法公使以來最扬眉吐气的一天,无论是英国首相劳合乔治还是法国总理克里孟梭都亲自來拉这位驻法公使的手,往主席台上走,这使得日本人外交官十分不满,心中暗骂这些西洋人太实际了。
由不得这些协约国的政客不实际,过去三年的战争已经把大家打的心力憔悴,几百万人的死伤,大批物资的损耗,如流水一般花出去的海量金钱,别的不说,光是这一次瞎猫带死耗子一般把几十万中国人武装起來并且运到欧洲來作战就花了差不多六亿英镑,其中三亿英镑还是三十年后偿还的无息贷款,这哪里还是贷款啊,完全就是在白送了。
“先生们,女士们,刚刚收到的好消息,我们的贝当元帅亲自指挥的联军刚刚收复了卢森堡公国,再一次重创了该死的德国佬”克里孟梭总理的大嗓门在整个宴会大厅响起。
现场所有人都自发的发出了欢呼声和掌声,就宴会大厅外面不远的地方就是香榭丽大街,数十万兴奋的法国民众涌上街头庆祝凡尔登反击战的胜利,不时有烟花升上天空然后绽放,整个巴黎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内,,。
在武汉武昌大码头,南京国民政府政务院秘书长唐绍仪怀着坎坷的心情带着自己的女婿顾维钧女儿唐宝玥下船了,对于世界來说,已经完成统一的南中国的政治中心是在六朝古都南京,可对于唐绍仪这种国民政府的高层人士來说,南中国的政治中心绝对是在武汉,最高权力也不是由名义上的国民政府主席孙文掌控,而是一直被牢牢的把控在王振宇这个军人手里,不过让担任过北洋政府国务总理唐绍仪心存好感的是,这位王大帅似乎很开明,至少和当年喜欢专权弄权的袁世凯不同,对于南京这边的财政和人事问題基本上不干预,一般來说只要南京这边各派系的斗争保持在共存的范围内,这位就不会出手,不过通过汪精卫的事情大家也知道王大帅的脾气,一旦出手那是一点余地也不留的,这样一來,虽然在军事和外交问題上南京国民政府沒有太多的决定权,但是在其他部门这个政府还是相对独立的。
和历史上不同的是,唐绍仪受熊希龄的推荐到了南方任职后发现南方的行情看涨,同时外交人才十分缺乏,比如去年和英法谈合作的时候,居然是王振宇亲自出马來谈的,这让当时参与谈判的唐绍仪大开眼界,这一届政府是由熊希龄牵头组阁的,权力甚至超过了上一届胡汉民政府,毕竟无论是同盟会系还是光复会系现在都选择接受了由进步系牵头的内阁,而且据说熊希龄还是王振宇发迹时的恩主,所以在军队这方面,对于熊希龄内阁也是十分支持的,鉴于此唐绍仪毫不犹豫的写信给自己的女婿顾维钧,让他辞去北京政府驻美公使的身份,回南京任职,说起來唐绍仪的这个女婿也是他自己抢來的,据说顾维钧很小的时候,他的第一任岳父张衡山就通过面相看出了此子将來必定不凡,所以趁着人家懵懵懂懂不懂事的时候就把这女婿定下了,只是一直不结婚,1912年,顾维钧在哥伦比亚获法学博士学位后归国就由他的岳父张衡山介绍,北上去见唐绍仪,唐绍仪时任外交总长,顾维钧以留美博士的资格,在唐手下当了一个外交部三等秘书,少年翩翩的他邂逅了唐绍仪的女儿唐宝玥,顾维钧的英俊,很快打动了唐宝玥的芳心,自此以后,二人形影不离,后來张衡山终于得知他和唐小姐的情史,把老脸都气黄了,并写了一封信给唐绍仪痛责顾维钧,请唐将顾送回上海,唐绍仪阅信后,勃然大怒,当即把顾叫來训斥了一顿,令他立即返沪,顾虽然不愿离开北京,但受不住良心的责备和亲友的劝导,只得收拾行李,预备南下,事情马上被唐女知道了,哭哭啼啼地跑在父亲面前道:“孩儿若不能和维钧结合,一定削发为尼。”一定要父亲出面干预此事,其时,唐绍仪已晋升为国务总理,总觉得不该凭着自己的权势,去强夺人家的女婿,沒有答应,唐小姐仍不罢休,为了示威与恐吓,跑到了北京郊外的白云庵,并叫人通知她父亲说:已择期落发,唐绍仪仍未理睬,女公子见此计不成,再生一计,她又回到城里,使人通知她父亲,说再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只好到八大胡同(旧时北京娼妓集中区)去做生意,并且挂上现任国务总理小姐玫瑰的金字招牌,这一记闷棍,果然把唐绍仪打昏了,他立刻请回了自己的女儿,宣布“无条件投降”,他打了一个电报,给淞沪护军使(警备总司令)何丰林,叫他负责顾维钧退婚一事,结果自然是何丰林兴高采烈地把退婚书拿走了,而张衡山长叹一声:“我只会看相,不会看心。”不久便抑郁而死,张润娥万念俱灰长斋念佛,在陆家观音堂落了发,张某落了发,唐某自然可以不当尼姑了,在何丰林把退婚书专人送到北京后,不到一个月,于1913年顾维钧与唐宝玥便在北京饭店举行规模宏大的婚礼,这个事情被党务调查部的特务送到王振宇案头的时候,让王振宇很是唏嘘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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