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皇帝越说越急促,但是那声音却越来越低沉,渐渐的「眼神里满是溆浓的阴霾,到了最后,闪过的目光,居然隐隐的带着一种让人心寒的疯狂之意。
“我是皇帝了,是这个帝国的皇帝,是这个帝国的至尊,至高无上的存在,是这个国家的主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加西亚的语气却带着一种诡异甚至是沉重以及厌恶等等味道。
他在冷笑:“父亲给我将路全部铺妤了,甚至每一步的计划他都想好了,做了安排,现在的情况虽然危险,但是只要我小心翼翼的按照父亲留下的路子去做,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把握能坚持到情况好转的那一天……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全部都是,每一步都是!我当了皇帝,可是让我感觉,似乎他还活着一样!”
说着,他霍然抬起手来,指着餐桌旁的那个空空的椅子,脸上的表情隐隐的就有些扭曲和狰狞的味道,此刻的加西亚,哪里像是平日里那个行事一丝不苟的皇子?
“我站在这里,却感觉到他仿佛还坐在这把椅子上,拿着餐刀,切着牛肉,用他那特有的傲慢的语气,发号着施令,将一件一件的事情都做出决定来一一是的,他全部都决定好了,该死的,全部都定好了!我虽然是皇储,但是他却从来不曾真的相信我过,不,或者说,这个老头子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甚至包括卡维希尔!他永远只相信他自己,相信他自己那些傲慢而愚蠢的决定!”
年轻的皇帝忽然狂怒起来,他握紧了双拳,看着角落里的那个影子:“你知道吗!我对第十三兵团下了多大的功夫!我刚去到那里的时候,和普通的士兵住一样的军营,吃那些粗糙难吃的食物,每天和他们一起出操,每天晚上的时候累得好像死狗一样的爬回到床铺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全身疼得几乎快要散架了!我花了这么多心思,就是想能在这支铁军里建立一些属于我的影响力!!我甚至已经快做到了!!第十三兵团里,大部分的中下级军官都对我很有好感,就连鲁尔都开始对我另眼相看了!第十三兵团来到帝都城外,和叛军的第一战,我亲自脱了上衣,在战场阵前不避箭矢,给将士们擂鼓!几万人都看见了我,我能感觉到士兵们射来的眼神里,那种感激和崇敬!该死的,我几乎已经快要做到了!如果给我时间,让我防守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我有把握能让这支军队上下都对我建立忠诚!!可就因为他!他那些该死的,傲慢的,刚愎自用的决定!就让我这几个月的努力全部都变成了白费!原本一支可能忠诚我的军队,就因为他脑子里的那些担忧,就要白白的葬送掉!他何曾问过我的意思?既然要把这个帝国交给我,可是他何曾问过我?!!”
如此的一通咆哮,加西亚的额头青筋都凸了出来,双目里满是血丝,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终于,过了好久,他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长长吐了口气,看了一眼墙角:“你没什么话要说么?”
墙角里的那个中年人抬了抬手,语辜,很冷:“我只是一个影子而已……而且,我今天说的话已经够多了的……陛下。”
最后这句“陛下”,他仿佛语气带着几分嘲弄,随即这个中年人静静的站在角落里,不再发一言。
加西亚扭过头去,看着这张餐桌,眼神里露出越来越多的厌恶。
“来人。”
皇帝一声召唤,这宫殿的们立刻打开,几个身穿亚麻袍子的仆人使者垂着头跑了进来。
加西亚一指那张餐桌和椅子,语气冰冷:“我不想看到这张桌子,还有这椅子……还有这些东西,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那些架子,柜子,还有墙上挂的灯台……”
年轻皇帝的声音冷峻,这使得站在他面前的那些宫廷侍者们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一个为首的宫廷侍者抬起头来:“陛下,那这些东西都要一一,十一一”
“抬出去,都烧了。”
!$!新皇的加冕典礼恐怕是帝国最近着几百年来最简陋的一场了共礼在圣索非亚大教堂里只是匆匆完成,帝国的教宗亲手给新皇戴上皇冠,交上权杖,同时赐予祝福之后,就算礼城。
没有礼炮,没有盛大的游行欢庆仪式,甚至就在皇帝陛下戴上皇冠的时候,城外还传来了隆隆的战鼓声和厮杀声。
老皇帝死,新皇帝加冕,奥斯吉利亚城里的平民们心中只是深深的惶恐,不过随着老宰相和阿德里克等人的全力维持之下,情况依然勉强保持着稳定。
而兰蒂斯王召-在海上的那支舰队,当晚还在港口区之外放了炮,据说是将几条试图趁夜靠近港口的叛军船只赶跑了。
城中还有敏万军队,海上还有一支强大的舰队,不管如何,奥斯吉利亚城里的平民们多少还有一些指望。
新皇加冕之后的这几天,城外的叛军攻城似乎越发的急促了一些,仿佛想趁着城中皇权更迭的时候利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机,不过却被守军一次一次的赶了回去,最激烈的时候,甚至阿德里克亲自披挂站在了城墙上指挥。
而新皇加冕之后,所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和大教宗进行了一次紧急的会晤。
只有帝国的几个重臣才知道,加西亚陛下再一次向大教宗提出了要求,要求帝国魔法学院下令,让魔法师们参战,协助帝国军队平叛!然而这个要求,再一次被大教宗拒绝了……之前老皇帝在世的时候,就提出过类似的要求,但是并没有得到大教宗的首肯。
这些该死的神棍。
教会方面的理由很简单:教会并不应该是插手世俗的权力纷争,除非是事关信仰的问题,如果是对付北边的砰-些奥丁异教徒的圣战「那么教会自然责无旁贷,可现在交战的双方“都是神的子民”(教宗的原话),所以教会不便插手。
这个理由无疑很蹩脚,因为既然皇帝被认为是神灵在人间认可的代言人,那么既然皇帝加冕的时候,教宗亲自给予祝福和承认,就是在宗教上承认皇帝的合法性,那么既然有人挑战这种合法的皇权教会理当站出来维护全力。
“这些神棍,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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