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显然不信任她,也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她甚至能感到,那些微光根须就在眼前半寸的虚无中,随时都要刺穿她的眉心。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这条时空枝蔓深处,与世外之地交织的秘径,也可能涉足其它秘径……当然,也有可能进入时空主藤上。”
她一连说出了多种可能,而天帝则咔嚓一声,捏碎了她的手腕。
因为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在苏乞年看来,都伴随着无法想象的凶险,还涉足时空主藤上,若是真的有那么多可以轻易走通的秘径,这无尽岁月以来,时空天堑上,诸族超脱强者何必为了一条先天超脱之路耿耿于怀,就连那些太古神魔,也有来难回,皆有各种谋划。
远的不说,他师父易当初,走的也不是先天超脱之路,而是时空海深处无可测度的时空暗流。
“你轻点!”神秘女子咬牙,把握时空的她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一天,被人镇压当场擒拿还是第一次。
“你的意思是,她们现在回不来了!”
苏乞年眸光冷冽到了极点,从涉足孕育究极进化的土壤的那一天,他对于未来生发的种种可能,就已经有所预料,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现在听到的,虽然不是最坏的结果,却也相差不多,他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留着这位涉足至上领域的时空之心原主,只会引发更多的变数,甚至波及他身边更多亲近的人。
似乎觉察到了天帝的杀机,神秘女子深吸一口气,罕见地郑重道:“我陨落了,她也一定会陨落。”
毫厘之地,微光根须定住,苏乞年蹙眉,刹那间想到了很多,真的强行击毙这位,尝试超脱层面的搜魂,也未必能够获得他想知道的,因为已经有二十余位至上人物为他提供了尝试,就算是至上道源有损的初代真乌,封存记忆的心灵世界,也可在他永恒不灭的根须刺穿的刹那自主崩塌,他至多只能获得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
不用说世外道场的那些羽化至上,心灵世界皆有未知存在留下的枷锁,根本的传承与秘辛,没有特定的超脱秘钥,根本无法打开。
“你在想什么?”
神秘女子有些警惕,在被天帝镇压之后,她就失去了由来已久的安全感,总觉得这位实在是百无忌禁,看到她这张脸,居然也下得去手。
“你是人。”苏乞年有些诧异,从那破碎的手腕间,被他同样捏碎的时空道韵中,终于感受到几分熟悉的血脉气机。
“你才不是人!”神秘女子冷冷道。
强如天帝,此刻也有些无言,沉默数息后,直接带着这位登天而上,回到天庭之中。
“都散了!”青衣少年朝着世外之地摆了摆手,这些异族强者虽然活下来了,好奇心还这么重。
不过今日之后,关于这天上凡间,及至时空天堑上的新秩序,自然会有一场持续多年的重筑,但这些都无需天帝再出手了。
一日之后,天柱之巅,紫微宫前多了几座茅草屋,其中一座茅草屋里,神秘女子冷着一张脸,感应着一身被天帝伟力封印的时空道源,根本勾动不了一丝时空伟力,更不用说催动时空之心了,这是铁了心不放她走。
另外两座茅草屋,一座属于青衣少年,一座则属于石空,此刻其中一座茅草屋里,青衣少年撇撇嘴,这算是什么事儿,又不放又不杀,还要拉着他们两个避嫌,原来以天帝的胸襟与气魄,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紫微宫内。
两代天帝相对而坐,老神王叹一口气,道:“何时动身。”
他并不是替新天帝忧心,而是这轻松日子没有几天,他这老天帝还要继续撑着。
“一年。”苏乞年略一沉吟,开口道。
虽然眼下印证了一些东西,但更多的都是猜测与推演,而据神秘女子所言,一年之内,她也是要动身的,否则那边出事了,她多半也不会好过。
至于下界玄黄大地,那根斑斓光柱没有彻底消散,却也黯淡下去,天坑内只剩下一团斑斓的光与淡淡的时空雾霭,没有人再走出来,也无人能涉足,而他们这些每一个自时空支流上归来的人都明白,这孕育究极进化的土壤,再积淀足够开辟时空支流的养分,或许要等到下个寂灭周期了。
接下来的一年,天上凡间,尤其是浩瀚星空,很多人见过天帝的身影,但这些记忆,都随着天帝离去很快消散。
唯有一些故人,留驻了天帝的身影,接连多场小聚,天帝抛却形骸,醉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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