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苏某何必如此,而是尔等何必如此。”
苏乞年语气平淡,他眸光却坚凝如铁,他不是多管闲事,只是这世间太多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动辄以杀伐处世,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修行与进化,才是唯一的正途,在后世,还有人将这种坚守心中底线,仗义执言,戏称为圣母心,他们尊崇力量,却只愿守住脚下的一亩三分地。
怕讹诈,怕算计,怕受伤,怕麻烦,看到富人,只想到为富不仁,看到官宦,只想到升迁与权力,阵营与派系,看到街角巷道,污秽之地的清理者,嘴上说着人人平等,不分贵贱,却唯恐避之不及,却看不到,这世间丑恶的背后,还有一方净土,还有人在坚守,还有德善与美好。
苏乞年想到昔年云空阙以生命最后的绚烂,为他开辟前路的浮海老圣人,想到了界关天路上,那一道道染血的身影,还有在近古第三纪元,那些虽然时间短暂,却曾经为他燃烧残魂,阻隔大敌,哪怕身在黑暗极渊,也依然仰望光明的先贤强者们。
还有那在补天宫前,面对六尊黑暗大帝,也依然与他坚定站在一起的无数人族强者。
无尽岁月过去,沧海桑田,百界都破碎了,近古也化成了浩瀚星空,但在这片人族固守的族土之上,焉能知晓,没有昔年那些故人的大墓,他们征战一生,埋骨界关,有幸回归故土者,好不容易落叶归根,难道漫长岁月过去,自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墓穴被人掘开,尸骨被人炼化,只为了那一滴滴所谓变强的希望。
在苏乞年看来,这是一种对于先贤英烈的践踏,该是人族的耻辱,以这样的方式变强,即便守住了这个纪元,也断去了万世不磨的根基。
为众抱薪者,却冻毙于风雪!
就像后世,也有人嘲讽戍守边疆的战士,觉得他们的生活与家庭都不美满,付出的一切不值得,鼠目寸光的他们,看不到他们每一天美好的生活,都是这些边疆苦寒之地,每一个高原红的脸上淌下的滚烫的汗水浇灌而成。
今日,苏乞年站出来,不论外人如何看待,他有意难平,若真要他视而不见,他宁愿不要这一身修为,不成王,不成帝、不成皇,只愿为这人族大地,众多先贤的守墓人。
哪怕他最后倒下了,也希望这人界五域大地,能够有人收获一些东西,能有更多的人觉醒。
此刻,哪怕以这位万灵王部的准王族老八千多年的心境与阅历,也忍不住避过苏乞年的目光,难以直视,莫名的,他感到有些心虚,这位的目光太堂皇了,在这种目光下,仿佛一切阴晦之地,都无所遁形,要照破他心灵的阴暗。
要出大事了!
这位准王族老心中叫苦不迭,他看得出来,没有直接阻止易物大典,已经是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看在昔年到访,与族长几分微薄的交情之上,否则照这位的性子,万灵阙现在还能否存在,都尚未可知。
不过眼下的境况,已经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因为五大无上体质,已经出现在他身后,走出了山涧。
无上火云身!无上雷劫体!无上锐金体!无上杀剑体!
四种无上体质,五大年轻准王,此刻走出山涧,立在半空中,目光齐齐落到了苏乞年身上。
天光一黯,很多走出万灵阙的诸族强者感到了一股难言的窒息感,正午的烈阳,此时都似乎被夺去了光彩,变得晦暗无光,九天之上,更有阴云积聚,隐隐有沉闷的雷音响起,哪怕是诸多神圣人物,也感到无比的压抑,他们发现了山涧外的异状,顿时整个心脏都剧烈收缩,心弦绷紧。
有人将目光落向半空中那一群黑袍身上,没有人看见,黑袍下,那位掘墓人一脉的二墓主,黢黑的眸子阴沉,本以为是一个大客,却没想到是个大麻烦。
但这世间,最难以违逆的,就是大势。
你改变不了这个世界,那就只有改变你自己。
这些年来,不是没有异样的声音,但最后都偃旗息鼓了,这是乱世,不进则退,在这位二墓主看来,这位锁天战王,太天真了。(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求9月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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