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噎,沉默。
高芳芳撅起樱桃小嘴,义愤填膺地道。
“爸,您说,侯亮平怎么是这样的烂人,人渣啊?”
“关键所有他犯下的罪,他竟然指控是祁同伟祁学长做的,太无耻!太不要脸了!”
“就这种败类,真给汉大丢脸,给爸您抹黑。”
高育良呵呵深邃微笑道。
“年少太得志,容易栽跟头。”
“侯亮平出身优渥富裕之家,身上纨绔气息浓厚。”
“对于他犯事,我一点都不惊讶。”
“或许,蹲了监狱,劳改改造,对他往后漫长的人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高芳芳咂吧着嘟嘴。
“侯亮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渣!败类!”
“哎,说到底,最最可怜的,还是祁学长!”
高育良缓缓抬眼,盯着高芳芳。
“祁同伟,可怜?”
高芳芳一本正经地道。
“对啊,爸,难道您不觉得,祁学长可怜吗?”
“在校期间,担任学生会主席,品学兼优,才华横溢,那么优秀的一个人……”
“好嘛,大学毕业分配去一个无名乡司法所,担任助理!”
“之后,林城市禁毒大队疯狂扫毒,身中三枪,差点丢了命。”
“即便这样,还是被梁群峰那一家子打压欺辱。”
高育良“呃”了一下,颔首。
“的确,从祁同伟这一段人生履历,是挺黑暗的路。”
“可,他的身世离奇,扛匾跪军区,那一跪,逆天改命了!”
“爷爷赵山河,奶奶吴爽,外公李云龙,父亲赵蒙生……”
“以这样显赫的身世,这小子苦日子到头了,未来,无限可能。”
高芳芳“嗯哼?”疑惑表情,凝望着高育良。
“可是,爸,祁学长他不是拒绝和赵家人认亲吗?”
高育良幽邃的眼孔,瞳孔微缩。
他神秘地笑了笑。
“拒认,那才是符合同伟的脾性!”
“你想想看,这小子骨子里,都是孤傲!”
“曾一度跟我说‘老师,我太想进步了’。”
“也跟我倾诉过,哪怕豁出性命,也要‘胜天半子’。”
“他不会简单的接受他人的‘恩赐’,哪怕赵家是他的家世背景。”
“以他这样骄傲的人,凡事,必然靠自己闯荡。”
“当然,不管他是否认亲,他‘赵家子嗣’的光环,不会黯淡。”
“那么,无论他当兵从军,还是未来仕途,必将前途不可限量!”
高芳芳“哇哦”一声,对高育良肃然起敬。
“啧啧啧,爸,难怪,祁学长对您非常尊重。”
“您呢,也是汉大最受欢迎的法学教授。”
“嘻嘻,看来,您是真走进了学生的内心世界。”
“对您的每一位学生,都了如指掌,熟稔于胸。”
吴惠芬踱步走过来,欣然笑道。
“芳芳,这一点,你说得太对了!”
“要不然咋说,你爸啊,汉大最护犊子的老师呢~”
“尤其是你爸的几个得意门生,他是花了不少心思,用心浇灌栽培的。”
“侯亮平这个猴崽子,牢狱之灾,可惜了~”
高育良对侯亮平入狱,并未感到惋惜。
“惠芬,学生嘛,那就是咱们的孩子一样。”
“做老师呢,岂能不对自己的孩子上心?”
“至于侯亮平,造成今日一切恶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吴惠芬轻吁一口气,“也对!”
半晌。
她看向高育良,进而问道。
“育良,你的人事调任函下来了吗?”
高育良起身。
“呃,对!这事儿……”
从旁边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份委任状。
递给了吴惠芬。
吴惠芬接过来看了看。
“咦?好啊,育良,调任汉东省高级法院副院长?”
“这不正对口,符合你的法学教授身份嘛!”
高芳芳凑过来,看了一眼。
“哇哇哇,爸,您要离开教坛,从政当官了?”
高育良微微一笑,“瞧你们母女俩高兴的劲儿。”
“我不早说了嘛~”
“这教书育人也没什么不好,但政坛对于我来说,可以更加海阔天空!”
“既然有这样步入政坛的机会,也该是时候离开三尺讲台,去实现我的政治理想与抱负了!”
吴惠芬和颜悦色,温和地笑道。
“好啊好,不过,育良,宦海浮沉,其间的暗流涌动,权谋官斗,政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可千万要留心。”
高育良意味深长地道。
“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公生明,廉生威。为政清廉才能取信于民,秉公用权才能赢得人心。”
“你只要不干坏事,就没谁能坏你的事儿。”
“这,我有分寸,放心!”
吴惠芬言简意赅地答道。
“好!”
“育良,我相信,你会是一位清正廉明的好官的!”
高育良笑而不语,深邃,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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