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听过混账东西,有钱人家的少爷,纨绔,杀人魔。
第一次有人说他是好人。
沈栀意撑着手肘,想要坐起来。
谢砚辰怕她弄到伤口,赶紧上前扶住她,还在她身后塞了个软枕。刚想抽身推开,就被沈栀意拉住衣袖。
“谢砚辰,谢谢你。”
沈栀意眼神清澈温柔,就那样直直盯着谢砚辰,好像要看穿谢砚辰一般。
她发间清甜的花香混着药味,一起钻进谢砚辰的鼻尖。谢砚辰帮她拉高被子,再没有半分逾矩的动作。
他静静看了一眼扯着袖子的小手,半晌才推开。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你的感谢,我收下了。你且记着,你是我国公府的世子妃,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你。”
谢砚辰再次抬头,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茫然与温柔。
“你在外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公府。丢你沈栀意的脸可以,丢我大哥的脸不行,丢我国公府的脸面,更不行。”
这话说得生硬冷淡,方才两人之间的旖旎瞬间消散。
沈栀意青丝披垂,一张小脸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她闻言先是一愣,后慢慢收回手指,垂下长睫,神色有些落寞。
“二爷教训的是。这次是我任性妄为了。以后栀意定当谨言慎行。”
谢砚辰将手背在背后,看着她小小的一个,安静坐在那里,如受伤的兔子一般,漆黑深沉的墨眸泛起一丝涟漪。
“你且好生养着。府上还有不少事情要你去做,你别仗着母亲宽容,便偷懒躲嫌。”
谢砚辰说完就走,刚到门口就被沈栀意叫住。
“二爷,药拿走吧!”
“我皮糙肉厚,用不起这么好的药。”
谢砚辰脸色一沉,也不回头。
“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你不用,丢了就是。”
谢砚辰抬步下了台阶,还没走出一丈。就听到沈栀意将药瓶从门口丢了出来,摔得稀碎。
谢砚辰薄唇紧抿,气呼呼地回了自己院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栀意窝在院子里养病,隔上两日王妃便会让人来关心一下。
谢砚辰却是再也没出现过。
沈栀意却发现自己身子越来越好,恢复得更是比从前在沈府受伤的时候要快得多。
她只以为是国公府给了她良药和上好的补品。
却不知道,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的谢砚辰,每天晚上会趁她睡熟了以后,来给她上药。
也会让人将顶好难寻的各种补品以不起眼的方式,加入她日常的饮食中去。
连翘看着自己辛苦寻来的珍奇异宝被谢砚辰当不要钱一样往外搬,气得提着棍子追着他满院子跑。
甚至到后面,连翘直接在院门口贴上了一张告示,谢砚辰与狗不得入内。
谢砚辰倒是也不吝啬,一口袋一口袋的金元宝往连翘院里送,还派人去天南海北地为连翘寻名贵药材。
“小爷我不差钱,只是现在急用,借用一下你的东西,自会找人给你补上。”
连翘指着他鼻子问,“谢砚辰,你是不是对你小嫂子图谋不轨?”
谢砚辰一脸不屑,“滚犊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小爷我风流倜傥,什么美女没见过,那种瘦不拉几的可怜鬼,能让我图谋什么?”
谢砚辰心里想着,不过是马上要让她有个儿子,这种事情,她病泱泱的怎么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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