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父子间隙
咸阳宫殿，晨光熹微。嬴渠梁端坐于御座之上，群臣拜服。今日早朝，北境大捷的捷报将正式向朝堂宣告，众臣已有所耳闻，殿内洋溢着一片喜气。
"；陛下，北境捷报已至，樗里疾殿下大破戎狄，斩敌万余，俘虏三千，缴获马匹战车无数！"；兵部尚书萧远高声宣读战报，声音中难掩兴奋。
嬴渠梁面露喜色，但眼神却时而扫向殿下诸位王子。嬴驷神色平静，嘴角微扬；公子华则眉头微皱，若有所思；而樗里疾尚在前线，未能出席朝会。
"；樗里疾不负朕望，能在军情泄露的不利情况下，仍然转危为安，击败戎狄。此战，将士们浴血奋战，朕心甚慰。"；嬴渠梁沉声道，"；赏！重赏樗里疾及参战将士！"；
丞相王恒拱手道："；陛下英明！此战樗里疾殿下确实展现了卓越的军事才能，臣请陛下考虑加封樗里疾殿下，以彰显陛下对有功之臣的褒奖。"；
嬴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他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王，此战樗里疾兄确实指挥有方。不过，臣弟派去的奇兵也立下汗马功劳，张林将军率兵奋勇杀敌，也应得到陛下嘉奖。"；
嬴渠梁淡淡一笑："；嬴驷所言极是。朕已知晓张林将军的功绩，自会论功行赏。不过..."；他目光如炬地看向嬴驷，"；战场之上，令行禁止乃是军中大忌。据报，张林执行命令不力，差点贻误战机。此事，你作何解释？"；
嬴驷神色不变："；父王明鉴，战场瞬息万变，张林将军考虑到军情泄露的特殊情况，保留部分兵力以防不测，也是出于谨慎。况且最终结果是大获全胜，臣弟认为，功过相抵，仍当论功。"；
嬴渠梁微微点头，不再多言。公子华见状，也上前一步："；父王，此战大捷，确实可喜可贺。不过，臣子有一事不解，戎狄为何突然改变行军路线？军情泄露一事，必须彻查，否则后患无穷。"；
王恒立即应和："；公子华所言极是。军情泄露事关重大，请陛下下令彻查，以正军纪！"；
嬴渠梁目光扫过殿中众臣："；军情泄露一事，朕已命令密探调查。无论是谁，一旦查实，绝不姑息！"；他顿了顿，"；今日朝会到此为止。嬴驷、公子华留下，其余人退下。"；
群臣退去后，殿内只剩下嬴渠梁与两位王子。
"；你们二人，对樗里疾此战有何看法？"；嬴渠梁开门见山地问道。
嬴驷沉思片刻："；樗里疾确实善用兵法，能在计划被破的情况下迅速调整，击败戎狄。不过，若没有张林率领的奇兵相助，恐怕也难以取得如此大胜。"；
公子华则说："；樗里疾足智多谋，此战足见其军事才能。不过，军情泄露一事仍需查明。若秦国内部有人与戎狄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嬴渠梁目光如炬："；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樗里疾确实表现出色，但军情泄露一事，也必须查清。"；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位王子，"；储位之事，朕一直未曾定论。三位王子各有所长，朕希望你们能各展所长，为秦国效力，而非内耗。"；
嬴驷恭敬道："；父王放心，儿臣明白。"；
公子华也拱手道："；父王教诲，儿臣铭记于心。"；
嬴渠梁挥手示意二人退下，独自沉思。储位之争已经开始，他必须小心应对，以免国家陷入内乱。
御史台内，韦玄正在翻阅卷宗。自从接手赵德案后，他夜以继日地调查，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
"；大人，有消息了！"；助手林野匆匆进来，声音压得很低，"；我们的人在南方找到了陈旭的踪迹。他隐居在一个小村庄，化名为周明。"；
韦玄眼前一亮："；终于找到了！立即准备，我们亲自前往。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有闪失。"；
林野欲言又止："；大人，此去南方，路途遥远，且...恐怕有危险。有传言说，魏舒夫人已经得知我们在寻找陈旭，派人暗中阻挠。"；
韦玄神色凝重："；越是如此，我们越要尽快行动。准备一支精干人马，秘密启程。同时，向梓萱公主汇报进展，请她多加小心。"；
梓萱的宫殿内，李远匆匆而来："；公主，韦玄传来消息，已找到陈旭下落，正准备前往南方寻人。"；
梓萱欣喜若狂："；太好了！若能找到陈旭，让他翻供，赵德案就有希望了！"；
李远却面露忧色："；公主，魏舒那边似乎已有所察觉，派人阻挠调查。韦玄此行，恐怕凶险。"；
梓萱沉思片刻："；派我们最可靠的人，暗中保护韦玄。同时，准备一份密信，我要亲自写给陈旭，劝他为赵德伸冤。"；
正当两人密谈时，宫女禀报："；公主，陛下宣你入宫。"；
梓萱心中一紧，强自镇定道："；知道了，马上去。"；临行前，她低声对李远说："；务必保证韦玄的安全，此事关系到公子华的未来。"；
魏舒的府邸，杜兰带来了最新消息："；夫人，韦玄已经查到陈旭的下落，正准备前往南方。"；
魏舒眉头紧锁："；陈旭此人不能让他们找到。一旦他翻供，赵德案就会翻转，对嬴驷极为不利。"；
杜兰低声问："；夫人有何吩咐？"；
魏舒冷笑一声："；派人即刻前往南方，务必赶在韦玄之前找到陈旭。若能说服他继续配合我们，自然最好；若不能..."；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杀人灭口！"；
北境军营，樗里疾正在接见远道而来的使者。
"；殿下，陛下得知大捷，龙颜大悦，已下令重赏殿下及参战将士。"；使者递上一道诏书，恭敬道。
樗里疾接过诏书，微微一笑："；多谢父王。不过，此战能胜，全赖将士们浴血奋战。赏赐应当重点向他们倾斜。"；
使者又道："；陛下还有一道密旨，命殿下尽快查明军情泄露一事。"；
樗里疾神色一凝，接过密旨细看。片刻后，他对赵辰道："；备马，我要亲自前往铁木尔的大营。"；
赵辰惊讶道："；殿下，此去危险，何不派人前往？"；
樗里疾摇头："；军情泄露一事，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了解情况，看看能否从俘虏口中得知线索。"；
嬿筠的寝宫内，青萝匆匆而来："；娘娘，樗里疾殿下大捷的消息已传遍咸阳，民间纷纷称颂。陛下已下令重赏，朝中不少大臣都开始支持樗里疾殿下为储君。"；
嬿筠喜形于色："；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的！樗里疾这次立下大功，储位之争已占上风。"；
青萝犹豫片刻，又道："；不过，有一事需要禀告娘娘。有传言说，樗里疾殿下正在彻查军情泄露一事，已亲自前往戎狄大营审问俘虏。"；
嬿筠面色骤变："；什么？他亲自去查？"；她低声自语，"；若查出与我有关，后果不堪设想..."；
青萝见状，低声道："；娘娘，或许我们应该派人前往，提前做些安排？"；
嬿筠定了定神："；不，这样更容易引起怀疑。我们必须沉着应对。命人密切关注樗里疾的调查进展，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禀报。"；
戎狄大营，铁木尔正在帐中与谋士乌尔根商议对策。
"；主帅，此战我军损失惨重，短时间内难以再犯秦境。"；乌尔根忧心忡忡地说道。
铁木尔面色阴沉："；若非军情有误，我军岂会落入樗里疾的圈套？那位秦国内应，到底是何人？"；
乌尔根低声道："；据可靠消息，是嬿筠娘娘的人。她为了扶持樗里疾，不惜透露军情，却不料反被樗里疾利用。"；
铁木尔冷笑一声："；秦国内斗，倒是便宜了我们。不过，此次失败，我必须给族人一个交代。"；
帐外突然传来骚动，一名士兵匆匆进来："；主帅，秦国王子樗里疾亲自前来，要求会面！"；
铁木尔大惊："；樗里疾亲自来了？"；他想了想，"；让他进来！"；
片刻后，樗里疾在几名亲卫的陪同下走入大帐。两位统帅四目相对，帐内气氛剑拔弩张。
"；秦国王子亲自造访，不知有何贵干？"；铁木尔强自镇定地问道。
樗里疾直截了当："；我想知道，是谁向你透露了我军的部署？"；
铁木尔沉默片刻，突然大笑："；王子殿下果然直接。不过，战场上的胜负已分，我为何要告诉你？"；
樗里疾不动声色："；因为这对你也有利。你我都知道，这场战争背后，有人在下一盘更大的棋。若让那些人得逞，不仅是秦国的灾难，也是戎狄的灾难。"；
铁木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王子此言何意？"；
樗里疾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可以是敌人，但不该成为别人的棋子。告诉我实情，我可以向你保证，日后秦戎两国的关系，将由你我共同决定，而非被他人操控。"；
铁木尔与乌尔根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点头："；好，我告诉你。消息是从秦国内部传出的，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不过，传话的人自称是宫中的眼线，为嬿筠娘娘效力。"；
樗里疾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恢复平静："；多谢坦言。我向你保证，待我继位后，秦戎两国将重新议和，共同发展。"；
离开戎狄大营后，樗里疾沉默不语，心中翻江倒海。若铁木尔所言属实，那么军情泄露竟与自己的母亲有关？这简直难以置信！
赵辰见他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查出什么了吗？"；
樗里疾深吸一口气："；查到了，但比我想象的更复杂。"；他沉思片刻，"；立即派人回咸阳，密切关注母亲的动向，但不可打草惊蛇。同时，准备一封密信，我要亲自写给父王。"；
咸阳城内，公子华正在与赵德的家人密谈。
"；王子殿下，多谢您一直为我父亲奔走。"；赵德之子赵明感激地说道。
公子华叹息一声："；赵卿乃忠臣良将，被冤屈至此，我心不忍。如今韦玄已查出线索，正前往南方寻找证人陈旭。若能让陈旭翻供，你父亲就有望沉冤得雪。"；
赵明激动地说："；若能洗刷父亲冤屈，我赵家上下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公子华摇头："；我所做的，不过是为国除奸，为忠臣申冤。你父亲的才能，秦国不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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