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变黑,但摩斯科却早已坠入地狱。
街道塌陷、房屋燃烧、民众奔逃——
烈火吞噬着百年帝国的荣光,也烧碎了所有人的尊严与幻想。
从冬宫起火的第一分钟开始,那些贵族老爷、伯爵夫人、公爵骑士,就已经坐不住了。
“快——快驾车!快出城!”
“孩子在哪?!我的私金箱!!谁动了我的私金箱!!”
“摩斯科完了!摩斯科完了!!”
各处宅邸里,一辆辆贵族马车飞奔而出,奔驰在尚未塌陷的街道上。
原本那些需要三十步的贵族鞠躬礼、丝绸礼帽、镶金饰边的皇族马车,如今全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衣冠不整、发髻散乱、满脸灰烬的狼狈众生。
有人穿着礼服、却赤脚逃命;
有人拿着圣像、却一把把婴儿推下马车;
有人为了争一匹马、在街头拔枪击毙自家表弟。
“滚!你一个私生子也想上车?!”
“这车是我的!我的!!你再敢碰一下我就打死你——”
“你刚刚不是跪在王座边喊陛下万岁的吗?现在连老子也抢不过了?!”
教堂前,一辆教士马车满载神职人员正准备出城。
门外跪着几十位信徒,拦着马车痛哭:“神父!求您救救我儿子,他才五岁!他还没受洗啊!”
车上的教士将他们的手一一打落:“我们是主的仆人,不是马车夫!”
“让开!你们该在家忏悔!不要上我们的车!”
一个青年母亲猛地扑过去,把自己的孩子塞进马车:“带他走——求您带他走——他是干净的孩子!”
车上的修士毫不犹豫地将孩子踢了下来,孩子摔倒在地,额头磕出血,哇哇大哭。
下一个瞬间,一声爆炸就在他们身后炸开。
火光吞没了教堂十字架,也吞掉了他们的灵魂。
与此同时,海拔六千米的高空上,阳光洒在机翼表层,反射出冷冽金属光芒,空气稀薄,风速剧烈。
一架架b-25重型轰炸机如空中巨鲸,稳稳地穿行在高空云层之间。
它们腹部的弹仓大开,投弹挂架空空如也,尾部仍有余温在冒着白气。
伴随着最后一声闷响,最后一枚五百磅航空炸弹精准脱落,在城市上空划出一道钢铁弧线,投入早已燃烧不止的地狱之中。
爆炸声不再密集,机舱内也终于能听清各频道之间的呼吸与交流。
轰炸编队呈标准“人字翼列”队形展开,六十架为一小队,整体组成一支“伞式压顶”打击群,机翼切割空气发出尖锐哨音,几乎不容忽视。
数百架轰炸机依序收拢弹仓门,驾驶员通过侧舱镜仔细确认挂架未残留弹药。
机舱内,指挥官用手背抹去额头汗水,打开无线电主频道,沉声向大队长汇报:
“主控,‘龙牙一号’编队完成第一轮投弹,弹仓清空。”
“当前状态:燃油剩余65%,高度6200米,速度维持每小时420公里。”
“机组气压稳定,电力正常,请示下一步指令,是否返航?”
螺旋桨呼啸声愈发急促,几架高机体型号的轰炸机开始拉高高度,为后续绕航与转向做准备。
呼——
指挥官吐出一口气,用袖口擦了擦额角冷汗,望向远方依旧燃烧的摩斯科城区,那场地狱般的火焰仍在涌动,仿佛整个城市都在哭喊。
无线电频道里安静了片刻,大队长的声音随即响起:
“龙牙一号,全队待命——”
“我马上与地面作战司令联络,等候下一步命令。”
地面线指挥部,一座钢结构的临时作战厅,通讯兵来回穿梭,电报滴滴作响。
曹变蛟站在巨大的地图前,双手叉腰,满脸杀气。
大队长的紧急呼叫信息传来,通讯官立刻插入线路:
“报告将军,龙牙轰炸编队已完成第一轮投弹,请求返航。”
曹变蛟眯着眼,望着战图上一片血红区域,嘴角却勾起冷笑。
他抬头,咬着一根军用钢笔,声音低沉而有力:
“返航?谁说他们现在能返航的?”
“告诉他们——继续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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