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抿唇,黑暗中,他看不清许辞音的表情。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真听到这句话时,他的心脏还是紧紧缩了一下,半晌后,才缓缓吐出句话。
“能跟我聊聊吗?”
“没什么好聊的,该说的话,那天我说得很明白。”
裴璟离开墙面,往前走了半步。
“音音,那天是我不对......”
听他半天蹦了句废话出来,许辞音闭了闭眼,贴着墙站定。
“没什么对不对的,所有决定是我自己做的,是我接受不了现在的你,你没错。”
裴璟嘴唇咬到发白。
“你......依然觉得我们是两个人。”
许辞音觉得他这么说也没问题,便点了点头。
“对。”
裴璟不死心地问她。
“哪怕我记得之前的所有事......”
许辞音又想起在医院里,在电梯口,听到那个男的亲口说出“裴璟不吃”时的心情。
她抬起头,直直看他。
“那你忘了吧。”
空旷楼梯间里传出阵手机铃声。
“喂,外公,嗯,我在楼上呢,现在就下去吃饭。”
自顾自走到门口,见裴璟依旧站在那,许辞音转回头,摸上门把手,声音不大不小。
“吃饭。”
裴璟默默跟上去,很小声地在许辞音身后添了句话。
“音音,我不走。”
许辞音没理他,走了两步,又小学生斗嘴似的回怼一句。
“这是我家。”
一楼的餐厅修的很大,原本就是为过年团聚准备的,容纳十几个人都不成问题。
所以为了好收拾,老两口一般不在那吃,夏天在客厅,冬天在阳光房。
左右炒不了几道菜,放在餐厅圆桌上,空荡荡的,还显得冷清,倒不如挤在小桌子上。
“来,尝尝这个。”
昨天钓的花鲢鱼,今天已经跟豆腐热热闹闹地炖成了一道菜,上面飘了点香菜末。
裴璟尝了口汤,下意识去看许辞音。
跟她之前在逢洲做的差不多味道,估计是鱼肥,煎的时候用的油也多,喝起来汤更醇厚。
藕盒炸得金黄酥脆,肉馅里加的是葱姜水,搅打上劲,一整块肉饼夹在里面,咬一口汁水四溢。
许辞音不吃蒜苔,不吃蒜苗,外公知道她的习惯,炒腊肉时便只加了青红椒,油润润地拌进米饭,半碗不知不觉就下肚。
落地窗外飘了点雪花,罐头贴在窗前,拿爪子碰碰玻璃。
“就知道得下雪,这天阴得这么厉害。”
窗上很快蒸出一层雾气,水雾慢慢凝结,最后不堪重负,一滴滴顺着玻璃滑下来。
看那傻猫伸着舌头舔冷凝水,许辞音又开始头疼。
平日里喝个水跟要这祖宗的命似的,不干不净的地方它又上赶着往前凑。
见雪花越飘越大片,屋内暖和,其乐融融,许辞音更烦了。
哪怕离得近,去隔壁市起码得开一个小时车,还得上高速,别提她对地形还不熟悉,高铁站都得跟着导航找一阵。
一来一回,怎么着得耽误三个小时。
照这个下法,三个小时,地上能积好几厘米雪,她能不能从高速下来都是个问题。
恨恨地咬一口藕盒,许辞音越想越生气。
什么破雪,早不下晚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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