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联盟已历十载,对世之识与朱由检已非同日而语,见其尚不服,不禁欲出言讥讽。
“你,你非东江旧部乎?”朱由检闻张佑之言,大惊。
“吾本抚顺生员,建州破城后,全家被掳,沦为建州之奴。
父丧,母失,吾仍念大明,遂逃至加联盟,冀大明能救吾。
惜哉,毛文龙亦无力救众,朝廷亦无意救吾等,自彼时起,吾已非大明之臣。”
“朝廷岂无救?吾观昔年提报,辽镇、登镇亦拨银、粮甚多。”
天启年间非朱由检之事,然身为帝,对建州事亦有所知。
“荒谬,汝大明之粮饷究竟如何,汝岂不知?”
被数日前尚为臣者称为“汝”,朱由检面色亦不免变,然形势所迫,只得忍之。
“朕乃天启七年始登极。”
“哈哈,是是是,此非汝之过也。”张佑被朱由检如此狡辩之言气笑。
“好,吾事暂搁。
那渡海至登州之数万辽民何解?毛文龙被诛,孔德等投登州,却在登州受尽加联盟之辱,又何解?
山栋之德王、鲁王府邸中,吾等搜出千万两银、数十万石粮,两家田地更广,又何解?”
朱由检无言以对,仅喃喃“祖制如此”,张佑以鼻音嗤之。
“王上,恕罪,臣误事矣!”
至此,张佑亦知与朱由检无理可讲,起而向朱樉赔礼。
“无妨,下言,吾等将议对汝朱氏大明之安排。
朱先生既知《万国堪舆全图》,当知此地,汝等谓之亚墨利加,吾等谓之溪州。
自大明太祖起,至汝,朱家于夏国有功有过,严论之,天下至此,不全汝等之过,故吾等无意对汝朱氏族人或大明如何。
当然,大明无法在夏国土地上存续,吾等亦不许,然留汝等于夏国土地亦不妥。
非但汝与汝族因一朝沦为平民而不甘,大明经营夏国二百余载,心向大明之士亦不少。
让你们继续留在夏国,对你们而言无异于灾难,这一点你应该能够理解。”
朱樉的话语落下,朱由检冷哼一声,特别是对于“仍旧忠于大明的人士不在少数”这一点,他感触颇深。
自从被俘以来,他先是感到惊恐不安,待心情稍微平复后,便开始思考如何应对。
遗憾的是,他意识到无论怎样,从嘉靖皇帝开始的这一脉,恐怕要在自己这里终结了。
目前,唯有寺钏和湖广还保留着皇室的血脉,京师一旦失守,大明的存续恐怕就要依赖他们了。
“你不必过于忧虑,其他地方的朱氏宗室也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们的意愿是由你来领导,前往美洲继续朱明的辉煌,至于是否愿意,那就需要你自己来决定了。”
联盟早已经过讨论,大明历经二百多年的经营,即便到了现在,仍旧有不少人心系大明,尤其是地方乡绅。
他们无法获得巨大的利益,但大明对士大夫阶层的免税优待政策实在是极具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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