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来到泉州仅仅三天，所见所闻都是前所未有的，最初听到减免粮食税的提议时，内心也是激动不已，但深思熟虑之后，确实觉得有些不妥。”
毕竟他曾是首席辅政，朝堂上的奏对需要面对众多官员。
在大明为官，尤其是高官，没有洪亮的嗓音是不行的，顾秉谦按照惯例站起身来发言，没想到这个举动恰好符合华夏联盟开会的礼节。
“前辈不必多虑，我们华夏联盟向来鼓励大家当场发表意见，还请前辈直言不讳，我们只有感激之情。”
“请前辈指正！”
看到朱樉起身向顾秉谦深深鞠躬以示尊重，厅中的众人也纷纷起身行礼。
“那么我就冒昧直言了！”老者拱手回应了一圈礼。
“减免粮食税是否是好事，我认为是好事，而且是大好事！但现在却不宜实施。原因有两点，第一，自古以来，我华夏百姓都认为天下的土地都是王的土地，四海之内都是王的臣民。
百姓对朝廷的忠诚就是通过缴纳粮食税来体现的，只有缴纳了粮食税，百姓才觉得自己是皇帝的子民，而不缴纳粮食税的则被视为外族、蛮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凡是不缴纳粮食税的，都不是华夏的后裔。”
听到这位八十岁的老者依然声音洪亮，朱樉也不由自主地感叹，老人家的身体强健，但顾秉谦的话更让他感到震撼。
确实，华夏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民族、国家观念，人们对皇朝的认同就是通过缴纳粮食税来表达的，仅凭这一点，现在减免粮食税确实不合适。
“第二，减免粮食税必然会导致保得甲、里正与皇朝疏远，导致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生计，而忽视了民众的道德规范。”
顾秉谦的话音刚落，场上的众人立刻开始交头接耳。
各位才俊，我抵达泉州仅短短三日，却蒙受始材公、芥子公的慷慨款待，虽时间不长，却已遍览晋江之风光。
谁言华夏先辈不谙选举之道？顾秉谦寥寥数语，便将基层选举之制阐述得清晰透彻。
朱樉沉思片刻，似乎……大概，仿佛在汉唐之时，尚有举荐为官之制，虽与选举有所差异，却亦有相通之处，只是最终是否采纳举荐之人，仍由官府决断。古人之智，不可小觑！
“诸位，保甲、里正在我朝所司何职？调解邻里纷争，征收粮税，协助官府征召劳役，简而言之，不过此三事。”
首辅之威，果然非同凡响，老者一谈及正事，便如换了个人，言之凿凿，令人信服。
“那么，贵地的村镇之长又能做些什么？无非是以这三事为主，我华夏自秦以来，皇权不下县，何故？事务过于繁琐，派遣官员的经费又难以为继。
据我所知，贵地并无劳役，村镇之长的首要任务便不复存在，再若免除粮税，征收税赋的任务亦不复存在，仅剩调解邻里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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