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突然朝着西北方向跪了下去。
亲卫、家丁见他跪下,先是一惊,随后也跟着跪了下去,许鼎臣朝着京师的方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起身后拔起城楼上的城砖,脚下一用力,就从六七米高的城楼上跳了下去。
亲卫、家丁们本来就被他的叩拜行为搞得一头雾水,再加上同样被杉西军团的火炮吓得不轻,思维能力自然减弱了不少。
等到他们看到朱樉跳出城楼才反应过来,但已经来不及抱住他。
朱樉生死未卜,但看起来情况不妙,杉西巡抚许鼎臣坠城殉国,想要出城的人不是被火炮猛烈轰击就是被骑兵追上,不反抗的只是被俘,反抗的则全部被消灭。
等到清扫城墙的部队控制了城门。
在外围进行阻击的炮组将火炮架上城墙并进行了几次空射后,平阳城内的百姓、明军见逃跑无望,这才开始按照不时响起的“百姓回家,兵卒归营”的呼喊,各自散去。
平阳城内近九千明军经过清点,被俘了大约七千四百人,朱樉在城内储存的十五万两军饷以及三万石粮草也都被杉西军团接收。
和平阳一样,征发百姓将城里城外的战场以及城内的卫生全部清扫一遍之后,平阳的战事也宣告结束。
平阳之战震动了大明,损失两万余兵马和几员经制大将倒是没人在意,但这是自嘉靖以来百年里第一次在腹心之地阵亡总督、巡抚这样的官员,而且一次就是两位。
在播州和奢安的大战中,尽管有巡抚丧命,但那些地区都是边疆,对于云贵地区,大明的统治多是松散的,这些地方不仅无法征税,还需四川湖广的援助。
然而,杉西的情况则截然不同,这里是华夏历代王朝的核心地带,历来是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一旦平阳失守,整个杉西西南地区都将落入敌手,而且这一州一府都是富饶之地。
兵部右侍郎王之采被迅速任命为宣大总督,立即上任,这不仅是为了稳定杉西的局势。因为据大同总兵侯世禄的报告,虎蹲兔(林丹汗)在大青山、兴和(张北)一带集结兵力,似乎有意侵犯边境。
同时,辽右巡抚陈方极也紧急报告,建奴军队在耀州集结,似乎有意进攻山海。这些消息一汇总,朝廷内外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尽管袁崇焕已被判以凌迟之刑,但去年他提醒朝廷建奴可能会从蓟镇侵犯边境的情况,大家还记忆犹新。
今年辽东方面依然没有发现建奴的军事动向,反而是新任命的辽右巡抚发出了警告。虽然报告中提到建奴在耀州集结,但谁也不敢断言建奴一定会进攻山海,万一他们再次从蓟镇发起攻击呢?
不仅如此,虎蹲兔又开始活跃起来,以往春季他大部分时间驻扎在边境附近,主要是为了保护游牧的安全。兴和距离宣镇的万全右卫不到五十里,这个季节蒙古大汗虎蹲兔驻扎在此的意图也就不难猜测了。
虽然新任宣大总督的职责中包括稳定杉西,但此时朝廷内外都清楚,只要建奴有所行动,那么九边重镇的首要任务就是防备鞑掳,显然,目前是无暇顾及杉西的。
朝廷不仅无暇顾及杉西,连杉西巡抚也难以找到,没有其他原因,仅仅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杉西就更换了四任巡抚,其中三人丧命,只有宋统殷还在狱中等待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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