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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不及三分(2 / 2)

软衬香裀滑,忙躯梦里征。何能相酣战,羽化蝶完成。多少风流意,悄然意别生。

口袋胡同。

内中旖旎之声渐密,纱帐凌乱,便见菱脚探出,五趾紧抠,一手死死扯了纱帐,旋即便没了声息。

俄尔,粉臂、菱脚便有如软泥一般瘫将下来。

少一时,便有陈斯远窸窸窣窣披衣而出。待将衣裳拾掇齐整,便将一张百两庄票丢进内中,笑着道:“东府今日看戏、放灯,实在是不得不去。来日若是银钱不凑手,只管来找我。”

说罢也不管内中动静,当下戴了四方平定巾迈步而出。

那内中的袭人这会子兀自不曾转醒。陈斯远久经战阵,此前久服喜来芝,打江南回返后又每日习练桩功不缀,又岂是宝玉那等稚童可比便是陈斯远不曾顾及袭人,袭人这一场也丢了三回不止。

此时只觉陈斯远所言好似自天际之外传来,身子又轻飘飘好似荡在云端。待过得好半晌,袭人方才哼哼着爬起,此时才觉身下略略胀痛。

袭人面上红晕未褪,不禁咬了下唇出神思量。虽明知不该,却禁不住回味起方才的癫狂来。暗忖,这远大哥果然与宝二爷不同……

思量半晌,又觉身下凉意袭来,袭人生怕污了亲戚家的床榻,紧忙扯了帕子擦拭。当下又叹息一声,暗忖只怕要寻个由头讨那避子汤了。

起得身来穿戴齐整,又将房中整理一番,袭人这才关门落锁往自家而去。

她早出未归,哥哥自芳只当袭人去求了宝二爷想法子去了,因是待其一回,立马扯了其到一旁问道:“可讨了银钱了”

袭人闷声点头,自汗巾子里掏出那百两庄票来。

自芳拿在手里不禁笑道:“还是妹妹这法子好,宝二爷家大业大的,果然比那曲老爷强百套,算算这都三百多两了,往后说不得还能讨一些来,母亲这病可算有着落了。”

见袭人咬着下唇不言语,自芳又笑道:“快些进去吧,几个妹妹正与妈妈说着话儿呢。”

说罢自芳自去,袭人便往内中而来。

内中果然都是女儿家,却是袭人之母打发自芳将几个外甥女、侄女接了来吃年茶。

袭人入内,自是惹得众姊妹夸赞、厌嫌。

谁知不过多久,便听得外间有人叫道:“大哥可在”

袭人听出是茗烟的声音,自芳便在院儿里,紧忙去迎。开了门见是宝玉主仆,顿时唬了一跳——还当是宝玉反悔,此番是来讨庄票的。

自芳紧忙扶着宝玉下马,又往内中嚷道:“宝二爷来了!”

旁人也就罢了,那袭人方才做过亏心事,顿时面色惨白一片,紧忙往外来迎。

见了宝玉,紧忙一把扯了,问道:“你怎么来了”

宝玉笑道:“我怪闷的,来瞧瞧你作什么呢。”

袭人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嗐了一声,笑道:“你也忒胡闹了,可作什么来呢!”

待听茗烟说只他们主仆便来了,袭人少不得蹙眉唠叨了一番。

此时袭人之母也迎了出来,一番厮见,袭人便扯了宝玉进得内中。

房中坐着三五个女孩子,见了宝玉忙起身见过,待落座又羞答答闷头不言语。宝玉瞧着有趣,见一红衣姑娘家颜色出众,便一直盯着瞧。

袭人之母热络招呼,又是捧茶,又是奉果子、点心,袭人便道:“你们不用白忙,我自然知道。果子也不用摆,也不敢乱给东西吃。”

待宝玉落座,袭人便剥了几个松子儿,好歹让宝玉吃了一些。

过得半晌,有姊妹提起通灵宝玉来,袭人便从宝玉脖颈上摘下,递过去让众姊妹瞧了个新鲜,这才又给宝玉重新挂上。宝玉坐了半个时辰,眼见到了饭口,袭人不好留宝玉吃用,便打发哥哥自芳雇请了一顶软轿,载着宝玉回转。

人才送走,便有姊妹与袭人笑道:“姐姐说的话儿,那宝二爷无有不听的,说出去是主仆,瞧着倒像是姐弟呢。”

袭人笑而不语,心下不由得又记起陈斯远来。

……………………………………………………

却说陈斯远施施然到得宁国府,因迟了一些时候,薛蟠、贾蓉便闹着罚酒。陈斯远自罚三杯,落座后自与众人厮混起来。

此时女眷尽数散了,贾珍不由得愈发恣意,悄然寻了班主吩咐过,转眼便有小戏子咿咿呀呀唱起俗词艳调来。

薛大傻子立马来了精神头,当下酒菜也不吃了,瞪着一双牛眼不时合掌赞妙;那贾琏更是不堪,这会子竟盯着男旦不松眼,又侧头与贾珍说了几句,二人顿时浪笑不已。

陈斯远自是不耐与这起子人厮混,眼见如此,干脆一味灌酒,不过半晌便将自个儿灌得醉眼朦胧,起身之际一个不稳竟栽了个跟头。

薛蟠立马嗤笑道:“远兄弟醉了,醉了!”

陈斯远爬了两下才在仆役搀扶下起身,兀自闹着要喝酒。贾珍哪里肯那陈斯远可是宁国府的贵客,半年光景百草堂就给宁国府带来快五千两银子进项,瞧着比辽东庄子出息还多。

因是贾珍亲自领人将陈斯远搀回,一径瞧着香菱、红玉、柳五儿伺候着陈斯远躺下,这才领着人回返。

待人一走,红玉、柳五儿兀自张罗着醒酒汤,那香菱就嗤笑道:“你们也真信了,大爷装醉呢!”

话音落下,便见陈斯远果然自床上坐起身来,苦笑着说道:“实在是不得已啊……”当下将宁国府情形略略说了,又道:“我若不走,还不知往后如何不堪呢。”

红玉、五儿不好说什么,到底都是贾家的下人。香菱便没了那么多顾忌,便蹙眉道:“宁国府真真儿是愈发不堪……大爷往后还是少来往吧。”

陈斯远笑着应下自不多提。

却说另一边,宝玉回得绮霰斋里,便见媚人赌气噘嘴胡乱纳着鞋底,寻了秋纹问过,才知是与李嬷嬷拌嘴了。

宝玉略略蹙眉,盖因上回枫露茶闹了一场,连累茜雪被赶了出去。宝玉多少长了些记性,便苦笑道:“你别和她一般见识,由她去就是了。”

待用了饭食,估摸着时辰不早,又打发人去接袭人回来。

少一时袭人回返,见了宝玉忙问可曾用过饭食,又代母亲与诸姊妹问好。

宝玉忙打发秋纹去取蒸酥酪来,谁知秋纹却讥笑道:“若不是李嬷嬷贪嘴吃了去,媚人何至于赌气”

不等宝玉说话儿,袭人便推说不爱吃,如今只想吃栗子。

宝玉不疑有他,又取了栗子来剥。

待一众丫鬟去忙旁的,内中只余二人,宝玉便笑着问道:“今儿那个穿红的是你什么人”

袭人道:“那是我两姨姐姐。”(注一)

宝玉闻言,不禁赞叹了两声。袭人知宝玉又犯了怜惜玉的老毛病,想起自个儿因着银子不得不委身陈斯远,几次求宝玉又不得指望,顿时心气儿不顺,于是便呲哒了几句。

因说起那姐姐预备了嫁妆只待出嫁,眼见宝玉面上不自在,袭人便叹道:“自从我来这几年,姊妹们都不得在一处。如今我要回去了,他们又都去了。”

宝玉听着不大对味儿,忙丢了栗子道:“怎么,你如今要回去了”

袭人道:“我今儿听见我妈和哥哥商议,教我再耐烦一年,明年他们上来,就赎我出去的呢。”

宝玉怔住,赶忙说自个儿不放,又说王夫人不放,偏每每都被袭人驳斥了。待说到后来,宝玉只当留不住袭人,顿时泪流满面。

袭人瞧在眼里,心下暗自得意。

袭人也是个要脸面的,今日那远大爷只当她是那堂子里的粉头儿,只丢了庄票便拍拍屁股走人。那会子袭人意乱情迷,自是想不分明。待在家中清醒过来,只觉心下屈辱。

又暗忖错非宝玉没能为,她又何必去学了粉头儿勾搭陈斯远因是便将一腔埋怨都落在了宝玉头上!

袭人知悉宝玉性格异常,淘气憨顽自是出于众小儿之外,更有几件千奇百怪口不能言的毛病。近来仗着老太太溺爱,老爷、太太也不能十分严紧拘管,不禁愈发放荡弛纵,任性恣情,最不喜务正。

袭人自知便是委身陈斯远,只怕将来也没个着落,说不得还得指望在宝玉身上。因是既埋怨、又心存了指望,回程路上袭人便想以赎身逼迫宝玉。

如今见宝玉哭泣不已,又卷了被子去睡,袭人心下自是得意。当下吩咐小丫鬟将栗子拾掇了,她返身又来推宝玉。

“这有什么伤心的你果然留我,我自然不出去了。”

宝玉闻言一骨碌起身,道:“你倒说说,我还要怎么留你我自己也难说了。”

袭人笑道:“咱们素日好处,再不用说。但今日你安心留我,不在这上头。我另说出两三件事来,你果然依了我,就是你真心留我了,刀搁在脖子上,我也是不出去的了。”

宝玉这会子只求袭人留下,莫说是三件,便是三百件也应下了。

袭人便与其约定:第一,不可浑说一气、寻死觅活;第二,便是装模作样也要读些书,再不可说‘国贼禄蠹’之语;第三,不可毁僧谤道,调脂弄粉,去吃姑娘家嘴上的胭脂。

宝玉只不迭应下,袭人这才心下稍安。

至次日一早,袭人起来,便觉身体发重,头疼目胀,四肢火热。她心下便知,定是昨儿个癫狂时着了凉。

强撑着伺候了宝玉穿戴,本要浑浑噩噩睡去,又想起昨儿个的事儿来,便硬撑着寻了胡太医——那胡太医全无德行,只认银钱,袭人塞了一角银子,便领了一副避子汤来。

因绮霰斋里不好开火,袭人便往大观园小厨房而来。谁知才过了沁芳闸桥,迎面便撞见负手而来的陈斯远。

袭人心下一颤,赶忙垂了螓首敛衽一福。

“染了风寒”陈斯远到得近前扫量一眼说道。

袭人含混道:“许是夜里着了凉。”

陈斯远应了一声儿,忽而说道:“昨儿个我打发人寻了鹤年堂丁郎中问询,那丁郎中说了,寻常庸医若觉药石无医,便会开出个玄奇的方子来。或是百年人参,或是千年灵芝,还有各色古怪药引子,那是万万信不得的。你妈妈若不曾转好,不若寻了鹤年堂丁道简问诊……”顿了顿,又道:“……你报我名号,丁道简定会接诊。”

袭人心下古怪,抬眼瞧了陈斯远一眼,又赶忙屈身一福:“多谢远大爷。”

“呵,”陈斯远笑着玩味道:“再如何也做了回夫妻呢。”

袭人闻言顿时面色臊红,正待说些什么,却见陈斯远已然洒然而去。她瞧着陈斯远身形远去,咬着下唇不禁犯了思量——宝玉能改吗便是改了,可能及得上远大爷三分

想起了婴孩手臂一般的麈柄来,袭人心道,旁的且不说,那物什怕是连三分也及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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