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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年礼(2 / 2)

见陈斯远不解,一旁的大丫鬟金钏儿笑道:“远大爷不知,姨太太领了宝姑娘回老宅过年去了,说是过了初十才回呢。如今东北上客院儿里就留了同贵一个看着门户。”

是了,薛蟠娶了曹家女,薛姨妈与宝钗可不就要去老宅过年

“原来如此,那晚辈明日打发人往薛家老宅送一趟就是了。”

王夫人笑着颔首,赶忙道:“哥儿快回去歇着吧。”

陈斯远应下,当即告退而去。

待其一走,金钏儿便赶忙将南珠等物一一铺在桌案上让王夫人观量,王夫人看罢笑着赞叹道:“远哥儿有心了,可不好总让小的吃了亏,回头儿等远哥儿过生日你提醒我一嘴,总要给他补上。”

金钏儿应了一声,又笑着道:“远大爷如今可阔气着呢。”

王夫人便想起百草堂每月送来的三、四百银子出息,顿时笑容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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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香菱领了两个婆子捧了各色贺礼,先行往凤姐儿处来。

此时凤姐儿方才将陈斯远带来的各家土仪归拢了,方才小憩一会子,丰儿便将香菱引了进来。

凤姐儿笑着纳罕道:“香菱啊,你怎么来了”

香菱笑着道:“二奶奶,我是代我们大爷给奶奶送贺礼来了。”

凤姐儿顿时掩口笑道:“这话儿怎么说的——”

香菱自打来了陈斯远处,因着陈斯远性情和善,又对她极为宠溺,加之寻见了母亲甄封氏,心下愉悦之下性情愈发开朗,便也学着红玉那般能说会道起来。

于是闻言便笑道:“一则大爷多得二奶奶照拂,逢年节总要走动一番;二则大爷南下,采买了不少苏样好物件儿,总要挑些稀奇的给二奶奶瞧个新鲜。”

凤姐儿啧啧有声,与平儿道:“你瞧瞧,这还是香菱二年前迎面撞见只会闷头叫一声‘二奶奶’,也不知远兄弟如何调教的,如今愈发出息了。”

香菱掩口笑道:“二奶奶快别打趣我了。”

当下将各色贺礼送上。比照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儿处自然要减等,于是锦缎两匹,南珠半匣子,又有给巧姐儿的金锁一只。

旁的也就罢了,凤姐儿指着那南珠愕然道:“远兄弟是不是送太多了”

香菱随着陈斯远去了江南,便笑道:“奶奶不知,如今江南寻见了养珠新法,南珠价码比照往常跌了大半,那南珠铺面里都是一斛一斛往外发卖呢。”

凤姐儿心下有数,便是便宜了一半,这些珠子只怕没二十两也下不来。当下要留香菱吃茶,香菱推说还要往别处去,便告辞而出。

待凤姐儿送过香菱回转,凤姐儿便唏嘘道:“远兄弟果然生发了啊。”

平儿就道:“奶奶这话岂不是明知故问旁的不说,单是那百草堂每月往府中就不知送多少银钱呢。”

凤姐儿顿时蹙眉不已,道:“快别说了,这天下就没你二爷这般败家的!”

平儿便掩口不言语了。凤姐儿腹诽了一阵,又道:“往后看远兄弟还有没有旁的营生,若还有……这回可不能由着你二爷折腾了。”

平儿便道:“奶奶说的是。若是上回是奶奶做主,只管将体己尽数投进去,每月出息就不少,又何必往外放债。”

凤姐儿乜斜其一眼,道:“这是两码事。”

自个儿的体己自然要掺和营生吃出息,那放债用的是公中银钱,且是老太太、太太都点了头的,又与她何干

不提凤姐儿房中情形,却说香菱绕过粉油大影壁,一径进了荣庆堂后院,须臾便到了后楼前。

本待依着长幼先行往二姑娘房里去,谁知此时三姑娘探春、四姑娘惜春竟也在迎春房里。

待绣橘引着香菱入内,香菱搭眼扫量一眼,顿时笑道:“哟,我倒是省事儿了,可巧三位姑娘都在。”

小惜春最是迫不及待,两步凑过来扯了香菱道:“远大哥可好我方才便想去瞧瞧,只是三姐姐说远大哥才回,一路舟车劳顿的不好搅扰。”

香菱略略俯身笑道:“那四姑娘明儿个来就是了,大爷还单给四姑娘预备了好些好玩儿的物件儿呢。”

小惜春笑着应下。

香菱叫了婆子上来,依着所定贺礼,便将三份贺礼送上。每份都是两匹锦缎,一枚南珠攒的珠,一支苏样点翠钗、簪。

那锦缎、珠也就罢了,簪、钗可是用了心思的。二姑娘所得乃是迎春样式簪子,三姑娘探春得了大红玫瑰的金钗,四姑娘得了水仙金钗。

探春、惜春年岁小,便嬉闹着戴起来比量,又撺掇着迎春也戴了瞧瞧。

大丫鬟司棋侍立一旁,心下瞧着眼热,转念又想着远大爷总不会忘了她,却不知这回给她带了什么物件儿来……可惜年关将近,又赶上十五省亲,大半个月不能告假,真真儿让人苦恼。

香菱送过贺礼,便道:“我还要往别处送呢,三位姑娘歇着,我先去了。”

三姊妹也不托大,忙起身相送。待送过了香菱,小惜春便喜滋滋道:“明儿个我就去寻远大哥,三姐姐可要同去”

探春笑道:“自然要去的。”

司棋凑到迎春身旁欲言又止,二姑娘知其所想,慌忙摇头。不料,司棋却低声说道:“姑娘,远大爷处处都想着姑娘,姑娘也合该想想远大爷呢。”

迎春绷不住低声呵斥道:“少胡吣。”

司棋也不在意,只笑着退在一旁。内中两个妹妹叽叽喳喳,迎春却犯了思量。远兄弟几次三番送了物件儿来,她总不好装不知道,总要回礼才好……

再者,翻过年来迎春便十六了,正是待字闺中之时。素日里司棋没少说嘴,这时日一长,二姑娘迎春又怎能不动心思

不提二姑娘犯了思量,却说香菱下得楼来,须臾捧了贺礼往黛玉楼中而来。

雪雁早在楼下迎候,见了香菱叽叽喳喳问候一番,便引着其上了楼,道:“我们姑娘方才从二姑娘房里回来,这会子有些倦了,正倚床歇息呢。”

少一时到得房里,香菱作怪也似屈身一福:“劣徒见过师父!”

黛玉原本歪在床榻上,见她如此作怪,顿时掩口而笑:“哪里来的戏谑鬼,快把我那敦厚的徒儿还了来!”

香菱起身凑过来嬉笑道:“好师父,你不知徒儿心下想作诗都快想疯魔了。如今可算回来了,师父往后可得仔细教导了。”

黛玉白了其一眼,道:“又不是什么难事儿,远大哥本就给你打好了底子,待过上半载,保你也能吟诗作对。”

“果然”香菱顿时欢喜不已,又赶忙将贺礼送上。

人有亲疏,因着婚约定下,是以送黛玉处的贺礼自然丰厚了许多。锦缎四匹,苏样点心四匣子,南珠一匣子,蝶恋金绞丝头面一副十一件儿,苏、扬八景刺绣帕子一套十六件,另有书信一封。

雪雁便在一旁道:“这缎子颜色鲜亮,正好来日给姑娘裁几件衣裳。”

王嬷嬷也在一旁道:“远哥儿是个有心的,出去了也还惦记着姑娘呢。”

黛玉挂不住脸儿,只当没听见,扯了香菱的手儿过问江南情形。

香菱就道:“大爷先去了苏州,往林姑娘父母坟上祭扫了一番。说来也奇,方才祭扫过,这天儿就下起了雪。”

黛玉牵动心事,不免红了眼圈儿。

香菱便又道:“内中情形如何,大爷单给姑娘写了书信,姑娘过会子自个儿瞧了就知……嗯,是好事儿。”

黛玉闻言心下纳罕不已,香菱却起身道:“师父且先看书信,我先往前头送贺礼,得空再来寻师父讨教。”

黛玉起身,也不用其吩咐,紫鹃便抢着去送香菱。

待香菱下得楼梯,王嬷嬷便催着道:“姑娘快瞧瞧信里写了什么。”

“嗯。”黛玉应了一声,取了那书信端坐桌案前,铺展开来细细观量。

这不看不要紧,待看罢顿时双目垂泪。

陈斯远信中略略提及祭扫之事与面见贾雨村事宜,其后着重提及贾雨村携风雷之势扫平扬州,将盐司半数官吏,与半数盐商下了狱。

余下所言乃是陈斯远心下忖度,说扬州八大盐商素来乃是太上的钱袋子,又与忠顺王多有勾连,黛玉其父林如海坐镇扬州十来年,便是与这些人等在斗法。

先有贾敏亡故,后有黛玉庶弟早夭,黛玉自个儿身子单弱,连林如海也英年早逝,只怕是个人便知内中情形不对。此番贾雨村所作所为,定然得了圣人指派,此举一则为出气,二则也有为林如海复仇之意。

只是内中牵扯太上与忠顺王,此事不好张扬,这才毫无声息。

黛玉天生聪慧,先前心下便有忖度,心下自是极为认同陈斯远所想。念及此番老师亲手为其一家子报了仇,黛玉只觉心下憋闷一扫而空,顿时放声痛哭。

她这一哭不要紧,立时惹得王嬷嬷与雪雁上来关切。

这个说‘姑娘怎么了’,那个道‘香菱不是说是好事儿吗’。

黛玉哭着哭着便笑将起来,于是又哭又笑道:“是,是好事儿……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王嬷嬷纳罕不已,搂着黛玉问道:“姑娘好歹说说到底是何事”

黛玉噙着泪只笑着摇头,道:“不可说,不能说啊。”

她为亡父欣慰,一生忠于王事、死于任上,总算圣人不曾忘了,到底为其报仇雪恨。虽为尊者讳不好张扬,可如今太上还在,能做到这般地步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待好一会子,黛玉心绪平复,起身便命雪雁、紫鹃研磨。

须臾提了笔墨,一气呵成写道:沧波几度潮痕改,朱阙重云瘴雾深。血泪已凝千载恨,冰心犹抱一枝箴。谁怜月下簪客,半祭严亲半喑喑。

待停笔,黛玉只觉胸臆尽抒,不觉又想起陈斯远来。略略犹豫,她咬咬牙道:“雪雁,你过会子将我前些时日打的络子给远大哥送去。”

雪雁眨眨眼,顿时欢喜应下。一旁紫鹃暗忖,那哪儿是什么寻常络子,分明就是同心结。先前姑娘便得了老师书信,业已首肯婚约,此事再无改易,紫鹃便琢磨着总要找补回来……不然来日真个儿去配了小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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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香菱自后楼出来,便兜转着往前头来。

须臾撞见大丫鬟琥珀,便被其引着入得内中。此时宝玉、湘云俱在,香菱便依着规矩朝贾母屈身一福,起身笑道:“老太太,我们大爷给老太太带的土仪交到二奶奶处了,剩下这些好拿的,便打发我来送与宝二爷、云姑娘。”

湘云就在贾母身边儿,闻言顿时欢喜道:“我也有份还好明日才走,不然岂不是错过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贾母也犯不着给香菱脸色,便笑着说道:“难为远哥儿了。”又略略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儿,便催着两个小的道:“快去瞧瞧吧。”

宝玉与湘云欢喜应下,湘云抢先而来,于那锦缎、珠看也不看一眼,单拾了那海棠的簪子在手中把玩,比量半晌,又插在头上扭头朝贾母笑道:“姑祖母瞧瞧,这样式可好”

“好好好,云丫头戴什么都好看。”

湘云便扭身道:“待我谢过远大哥,回头儿一准有回礼。”小姑娘动作飒爽,手腕上两条叮当镯撞在一处叮当作响。

宝玉此时才凑过来道:“我也有”

香菱颔首,便示意随行的婆子将个硕大的锦盒奉上。宝玉打开来扫量一眼,顿时大失所望,内中不过是笔墨纸砚——四支湖笔、一方歙砚、一块徽墨、一迭开化纸。

虽名贵,却处处透着敷衍。偏生宝玉又挑不出错儿来,因是只能敷衍着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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