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知他是重视自己这个长辈的,但却不想以长辈身份给他压力。
“陈老师,您来了。”还是之前钓过鱼的地方,姚玮棕出来迎陈老师。
两人坐定,陈老师就道,“阿钰她出发了,她同事到家门口来接的。”
虽然他知道两孩子肯定有通气的,但他还是说了一下,这是做长辈的一种态度。
姚玮棕道,“嗯好的,谢谢您。阿钰也跟我说了。”
陈老师就点头。这样就好。
“还要跟您说,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前天晚上感谢您能留下。”
陈老师道,“好,不用说谢,我也没做什么。我这两天看市里,县里电视上,姚总这金和,誉和,可声名鹊起了。不错。”
可不是不错嘛,能用这样强势又高效的方式将老金誉跟新金和、誉和无缝对接上,作为平来县的名片,吃瓜群众们都还来不及体会一下代表情怀跟面子的百年老金誉“一分为二”不在了的失落跟质疑,就又被“下一个百年”的新口号重塑起来的“合二为一”新金誉所吸引,完全都不需要感慨的时间,这一代姚总已经一步到位给他们安排好了。
他们就一个服字,还得是姚家啊,还能这么玩。一个“和”字暗藏了多少玄机,以和为贵,和气生财,这新名字在这样的时代还更大智若愚一些,念着念着还会上瘾。
这一般人玩的可能只是文字游戏,而他们家玩转的可是实打实的经营游戏。
还得是读书人啊,就这头脑跟眼界,下一个百年,还该他们姚家发财。
这一下,关于姚玮棕姚总的传说,又增添了几分传奇色彩。
对此,陈老师也确实是满意的,也一如既往地满意,撇开别的先不说,男人有能力,这是让做父母的放心将女儿交过去的首要条件。
至于那天晚上那些个家事,随着电视上这些个新闻报道,也只是验证一个人能力的插曲了。
姚玮棕道,“都是家里人支持,业务才能平稳过渡,现在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
而此时吃瓜大军中的一员,黄小红老师坐在行驶在高速的车上,因为无聊就拉着承钰来个现场吃瓜了。
“承钰,你家大神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啊?把金誉搞成了两个,还说什么一分为二又合二为一的,这么有深意的吗?”
前排坐着的吴老师就也偏过了头,相对而言,要看路的司机古老师就有些吃瓜无力了。
承钰,“…”
黄小红把手机又往她手里递,嘴里还嘀咕,“不愧是你家大神啊,他找了个百万年薪的总经理,我去,县城的百万年薪啊!这恐怕在市里都是天花板级别的了吧!太壕横了!哎承钰,你男人花大价钱找个总经理来做管理,那他以后是要干啥咧?是想退居幕后准备相妻教子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个老板他本来就只要在家里坐着数钱就好了啊!还有你这个姚家少…”
承钰实在没忍住听下去就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并对着前排的两人歉意地打着哈哈。
但她还是认真看完了黄小红给她看的新闻,看完后她只剩下释然。
按新闻里说的“这是老牌企业贴合时代的转型跟创新”,金和主要是原来金誉的业务再做了深化优化,而誉和主攻全新的食品科技方向,业务渠道两两配合。
他很谨慎地在做传承,也引入了新的管理人才,让金誉脱离了他自己家族跟个人的局限,至少他不会让类似于家族后继无人或者像他祖母一个人守着金誉那样的事情在他手里发生了。他有了更大的自由跟主动权,不会轻易再被形势掣肘。
就算昨天她听了他真正的初衷,但他依然还是做了最妥当的安排,也给他祖母交出了属于他的新天地这个答卷,姚这个姓在他身上的责任他担起来了。
这就是他对她说过的,金誉会一直在。他真的很厉害。
她更了解他了,而他也完全没有保留的亲手把她牵进他的心里,让她去了解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承钰心里就有点甜甜的,更多的也是感动。
多么幸运啊,他没有长偏也没有长歪,在不喜欢的事情中也能成长成挑起重担的样子,而将所有的一些小心思只选择在她面前吐露,坦陈。
她真的是他的唯一的不同。承钰就柔柔的笑了。
嗯,他只要一直这样就好了…承钰想,只要我那个大幼稚开开心心地,他想干嘛他就干嘛去,我只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黄小红就见她那眼里拢起的朦朦胧胧的水雾和微微翘起的嘴角,咦…她这是被人强喂了一嘴狗粮了吧?
承钰这神态她还有什么不懂的,唉,爱情的酸臭味啊…
…
又平行穿回毓园,姚玮棕跟陈老师在钓鱼说着话。
如果承钰也在,就会听到,姚玮棕跟陈老师说的关于金誉的一些安排竟跟她所推断的八九不离十。
姚玮棕敬重陈老师,他就也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跟长辈聊了下。
只不过对于平行时空里黄小红对承钰问的那个问题,他这个当事人还给了陈老师另外一个答案。
“…金誉那边我安排了一个行业跟管理上都经验丰富的职业经理人,这对金誉的发展更有利。以后更多的由他来主持。我的重心会放在毓园跟广州那边。”
姚玮棕对陈老师解释,陈老师却罕见地发现他眼前这小伙子突然就有了几分毛头小子一般的样子了,因为他说,
“这样以后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来陪阿钰了。”
陈老师…这小子的耳尖竟有些发红,这真的是刚才还对他侃侃而谈他那事业规划,还刚把金誉干了一票大动作的姚总么…
姚玮棕可能自己是没意识到的,他只是很自然地在说,“她现在要带班工作也忙,而且还有她自己的博士课程还有一些助教的活,太忙了。我就想时间空出来了以后能多陪陪她,支持她,一起跟她忙过这一段。”
陈老师…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拍了拍他肩膀,说了一个好字。
“阿棕,你能跟我说这些情况,我是欣慰的。一般人要为女朋友做到这份上都难,你这样为她着想也是难得。”
陈老师视线投向池塘里的浮标,事业上他不担心面前这人,他对阿钰又能妥帖至此,就更显得之前他那过往被人三番两次地在阿钰面前提出来有些突兀了。
昨晚上阿钰是快两点才回来的,当然他这个做父亲的没说有什么不妥。今天女儿出发也是开开心心的样,这说明这两个孩子肯定是沟通得很好的。
那他就更要为他们着想了,有些话也该要提醒的,也算是有备无患吧,让阿棕自己去掌握。
“阿棕,前几天晚上有个叫范秀敏的姑娘到家里来找阿钰…”
陈老师大概把情况跟姚玮棕说了一下。
姚玮棕听到自己那过去的名字就极快地皱了下眉,等到陈老师说完了他就道,“抱歉陈老师,这个情况我今天也是要跟您说明的。只是我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阿钰还在家里见过,阿钰又都没有跟他提过。
“阿棕,我告诉你这个不是为了听你说明什么,更不是指责你什么,而是你自己掌握一下,我估计阿钰是没有跟你说的吧?
你跟阿钰自己要沟通好,不要因为过去的事情有什么误会。而如果你的过去也还有误会,也要好好处理。”
陈老师尽量把话说的委婉,到了他这个岁数,看人看事的火候自是不必多说。
就他所听到的两次阿棕他那个前任,阿棕跟阿钰好像都并不太在意,这当然是好的,这两孩子感情正是浓的时候,眼里心里都只有彼此。
但也许,他们不在意,有人在意。而以后会对他们有不必要的麻烦。
人心是最不可测的。尤其姚玮棕这样一个十足优秀的人,情感方面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的话,世人可能更乐意看到这样带着些小瑕疵的他,也会对他更宽容,但对阿钰可能就是十足看笑话的心态了,就像宴会那天晚上一样。
老父亲可看不得女儿受一丝委屈的。
姚玮棕点头,诚恳地道,“我知道的陈老师,您放心,这是我的疏忽,那天我堂哥他们也说了一些不好的话让阿钰受委屈了,我会处理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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