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其樾直接带着阿鸢回了府邸,他整个人沉默寡言。
即使尸体发臭,他闻着那股味道,也没有皱眉,那是阿鸢,她就算尸体变得再臭,他也要她。
“阿鸢别怕,我们沐浴。”
他知道姑娘家都爱美,他给阿鸢沐浴,她就香了。
很快,入影就备好了热水,他给阿鸢脱衣沐浴。
沐浴的时候,他还在和她说话,仿佛他们就是寻常夫妻,此刻正在一起沐浴调情。
“阿鸢放心,我已经给你报仇了。”
那对贱男贱女死的时候,还在床上做不雅之事,他将他们的头都斩下来了。
“阿鸢,他们的头我丢给野猪吃了。”
“你可会觉得我心狠?”
他给她擦身子,明明该是让人暧昧脸红的时候,他却眼圈通红,心如止水。
要是阿鸢醒着,该有多好?
“阿鸢觉得我狠心也没办法。”
毕竟,他一直都这样心狠手辣。
“阿鸢洗完了。”
她会香香的,他会给她抹香膏。
赫其樾将人从水中抱起,而后将她抱到了床上,让她好好的躺着,而他自己再一次研究起女子的衣服。
他该怎么给她穿呢?
上次给她穿衣服还是一年前,这么久过去了,他早就生疏了。
“阿鸢永远都是香香的,最好的。”
等他给人穿好衣服,他才俯身亲了人一口。
“阿鸢可莫要怪我轻浮。”
“此前,是你自己缠上我的,你主动勾着我的脖子,要我的。”
可惜,她不记得这件事了,也不记得他了。
可没关系,他一辈子都会记得。
这辈子她和他没缘分,下辈子,她能不能将自己许给他?
赫其樾一开始亲的是她的脸颊,后来,他亲了她的唇,这里,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连晚霁轻而易举就拥有了阿鸢,可他却不知道珍惜,当真该死。
该死!
“阿鸢,下辈子擦亮眼睛,莫要再被连晚霁迷了眼。”
“别看他,多看看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祈求,他握紧她的手,下辈子,让他先遇上阿鸢,他愿折寿二十年。
“阿鸢……”
他躺到了她的身侧,想要伴着她。
他舍不得将她安葬了。
他从来就没有长时间拥有过她,这次,他终于有机会了。
接下来的时间,赫其樾几乎和一具尸体同吃同住,他蜗居在这,几乎不出门,他的眼中,满是阿鸢。
日头好的时候,他还会推着她出去晒晒太阳,这样的日子,他梦寐以求了很多年,总算实现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尸体经常触到太阳,腐坏程度加快了,从阿鸢身上散发的气味更浓重了,她还长了密密麻麻的尸斑。
赫其樾知道,她快要留不住阿鸢了。
这一夜,阿鸢的尸体躺在棺材里,赫其樾就这样睡在她另一边,他再一次心碎。
“你连头七那夜都未曾回来,定然是生我的气了是不是?”
不然,她怎么没回来见他一次?就连他的梦里都未曾来过。
“阿鸢,明日,我就放过你了。”
他要她安息,不想要她死后都不得安生。
尸体依旧安静,赫其樾流出了血泪,伤心到极致的时候,他呕出了一口血。
他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
隔日,南织鸢尸体下葬,这风水宝地,还是赫其樾精心选了许久的。
封棺之前,男人又轻轻地吻了她一下:“阿鸢,你记住,若有来生,记得来找我。”
“这是你欠我的。”
“你先招惹我的。”
那晚,是她先主动的,不是他欺她。
“笨阿鸢。”
他还是不舍,可吉时到了,她要入土了。
土壤将棺材掩埋的时候,他又落了泪,他指尖攥紧,忍了许久才没有让人住手。
他给阿鸢立碑的时候,指尖都在颤抖,碑上写了五个大字——南织鸢之墓和一行小字——兰舟之妻。
阿鸢只能是他的妻,她不是旁人的。
“蛮蛮。”
他呢喃着,摸着墓碑上南织鸢三个字,他知道,这是她的小名,他已经将她的过去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她的父亲继母嫡姐,他也不会放过。
这些全都欺负过阿鸢,他讨厌,他们都该死。
……
阿鸢下葬第一次,赫其樾舍不得离开,他怕她害怕,一直守着她。
夜里,他也不走,仿佛住在了坟前。
“阿鸢,莫要怕。”
他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他满脸温柔,手一直摸着墓碑,就好像他在摸着阿鸢的头。
此后三年,赫其樾都在思念中度过,原以为他和阿鸢不过萍水相逢,可没想到,她永远是他的心尖痣。
这三年间,他在日夜思念阿鸢的时候统一了天下,还封了阿鸢为后。
第四年,他的相思症越发厉害了,人也病得更重了。
第五年,他长眠。
赫其樾是自杀的。
他统一天下之后,生活更是乏味无趣,再加上他性格本就孤僻古怪,人生于他而言,早就没什么意义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一日日思念阿鸢了,每想一次,他的心就如割裂般的疼。
死了,或许就能见到阿鸢了。
他早就想死了。
他的命原本就是阿鸢救回来的,他不要了,他要去见她了。
他死后,还想和阿鸢合葬,可他舍不得她的坟被人重新挖开,只得葬在她旁边。
希望下辈子,他能早些遇上她。
他奢求不多,就想和她幸福一世,一世就不好,他不求生生世世。
这样的愿望,能实现吗?
应该是不能吧?
唉。
这世间,事事都不能如他的愿,他生来就总被人抛弃,他不得父汗母后的欢喜,自然什么都不配得到。
她长眠,他常念。
她长眠,他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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