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李丹凤面色苍白、神情呆滞地躺倒在菩萨像前,仿佛被点中了穴道一样,纹丝不动,一言不发;而坐在一旁的程文玉,则慌忙对她高声求救道。
“丹凤妹妹,你怎么了?!”
阿梨先顾不得搭理他,只是一步冲到了李丹凤的身边,屈膝蹲下,一边查看她的状况,一边询问她道。随后,见她还是不言、不语,这才转向了程文玉,又惊又怒道:“程文玉!她既没有受伤,也没有被人点中穴道,为何会是这般模样?!你们二人不是去了关内道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我......”
“哟,阿梨妹妹,你这可就冤枉他了。”
程文玉胆怯万分地看了一眼门外,才刚开口,便被慢悠悠儿迈进门槛的一名妖冶女子,打断笑道:“人家为了保住丹凤妹妹的性命,可是连自己的父亲,都毫不犹豫地葬送了。丹凤妹妹她现在这样,都是被我所害的——哦,不,准确地说,是被她的亲生父母、便宜爹爹和我,一同害成这样儿的,嘻嘻嘻!!”
“柯家姐姐,果然是你!”
阿梨蓦然转身,看向得意洋洋的柯芙蓉,双目喷火道:“丹凤妹妹从未对你造成一丝一毫的损伤,你为何要这般对她?你究竟都做了什么?!”
“哼!她之前对我,极尽侮辱、嘲骂之能事,若非她那个便宜的爹爹,还有几分利用的价值,我早就送她去见阎罗王了!”
柯芙蓉甜甜一笑道:“如今,李益已经是我的瓮中之鳖了,可为了让你自投罗网,我还是大发慈悲地放她一马,未要其命,只下剧毒了——你说,我是不是胸怀大度,可歌可泣呀?!嘻嘻嘻!不过呢,接下来的一盏茶之内,她若是再不服下解药,下半辈子,就只能是废人一个了;两盏茶之内,还不服药,那便是菩萨显灵,也救她不得了!嘻嘻嘻嘻嘻!”
“柯家姐姐,请你速速赐予解药!”
阿梨闻言,心急如焚地拔剑出鞘,怒目相向道:“否则......”
“否则,你就杀了我,对吗?!哈哈哈哈哈!”
柯芙蓉不惧反笑,乐不可支道:“陈阿梨!原来,你也有图穷匕见,面目狰狞的时候儿啊!你平日里装出来的那些温文尔雅和言辞谦卑,都抛到哪里去了?哈哈哈哈哈......”
“柯家姐姐,你费心设局,引我前来,可见志在我,而并非是丹凤妹妹,所以,我如今已经站在这里了,你不管对我有何仇怨,尽管冲着我来!”
阿梨无奈言道:“可是,丹凤妹妹只是被我无辜地牵涉其中,你若再不赐药,我就只能对你不敬了!”
“哼,陈阿梨,要是我能奈你如何,又何必拿她作伐,费尽了周折?!”
柯芙蓉咬牙切齿地,微微笑道:“到了现在,你还敢对我耍横?!我知道,你若是拼尽了全力,大可在一盏茶之内,伤我甚至杀了我,但那又怎样?!我身上的毒物和解药,何止百种,我只需拼死不说,你一样救她不得!”
“柯家姐姐,请恕小妹之前的无礼!”
阿梨情知其言不虚,情急之下,只得深施一礼,卑辞相求道:“只要你肯赐予解药,让丹凤妹妹平安离去,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绝无二话!”
“对、对,阿梨姐姐,还有我、还有我呀!!”
程文玉连忙急赤白脸地哀求叫道:“我若有事,凤妹她是绝对不会一个人独活的!”
“嗯,这倒也是,嘻嘻嘻!——毕竟,这对儿苦命鸳鸯,连自己的爹娘都可抛、可杀,只求私奔天涯,真正是如胶似漆,难分难舍。”
柯芙蓉掩唇嘻嘻一笑道:“他这个饶上的添头儿,你不想救,都不行啊!嘻嘻嘻!”
“那么,柯家姐姐,请您快说出要求吧!”
阿梨看了一眼面色逐渐发黑的李丹凤,心急如焚道:“咱们莫再延误时机了!”
“这个要求嘛,很简单啊!”
柯芙蓉笑靥如花地,向着门外一指说道:“只要你肯从这东面的悬崖之上一跃而下,那我就饶了他们两个!”
“好,我答应你!”
阿梨闻言,毫不犹豫道:“请你快拿出解药吧,柯家姐姐!”
“你......,你连看都不看一眼那悬崖的高度,就一口答应了??呵呵呵!”
柯芙蓉心头一震,干笑说道:“那可是万丈峭壁、云海蒸腾,边缘湿滑、坚硬,树木、藤蔓不生,毫无着力之点,即便是轻功登峰造极若你,这一跃之下,其下场,只能是粉身碎骨、尸骸零落,就连一点儿生还的可能性都没有,你可考虑清楚了再说!”
“柯家姐姐,时不我待,请你莫再言语纠缠了!”
阿梨眼望着李丹凤的面容,焦虑万分道:“如果我和丹凤妹妹之间,只能存活一个,那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君子一诺,千金不移,我说跳,就一定会跳!但只一点儿,我必须亲眼看着她服下解药,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然后我才能跳!”
“哼,你这是不相信我吧?!”
柯芙蓉冷笑说道:“但是,我也同样不相信你呀!等他们俩走了,你就是不肯跳,我也拿你莫可奈何呀......”
“柯家姐姐,你、我自幼相识,彼此知根知底儿,我的性情,你一向是知道的。”
阿梨急忙说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那便是落子无悔,言出必行!你不是从在长风客栈那一夜开始,就千方百计地想要杀死我而难以从愿吗?今日便是你心心念念,如愿以偿的绝佳时机,一旦错过,恐无二度,你当真舍得放弃吗??”
“哼,对呀——你从小儿就摆出一副,义薄云天、舍己为人的高尚姿态,为了博得美誉,从来不把性命当做一回事。你当年确实舍命救过她,如今应该也没有问题。”
柯芙蓉含笑沉吟道:“可无凭无证的,终究不够牢靠......这样吧,我听春杏儿和阿秀说,你去年秋天便为你的师父、师姑立碑下葬了,可你的胳膊上,至今犹还戴着黑纱,可见你对他们的感情之深了。也是,你自幼无父无母,又被养父、养母所弃,世上待你最好的,除了李丹凤,便是你师父了。为了李丹凤,你再三舍命也义无反顾,那么同理,你即便是死,也绝对不会伤害到你师父一分、一毫,哪怕是亡灵,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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