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日夜晚,定海城东门,一行一千余人悄悄穿过城门,沿山脉一路往东三十余公里,“花泽见过俊翔殿下。”一千多人领头的花泽朝着对面相同人马领头的伏俊翔躬身道。“你的人都到了?”伏俊翔的语气有些冷。“接到殿下传讯,我能控制的人马都是带出来了。不知道殿下这会叫小的出来有什么事情,糜姝几位大人不是要到总攻日才会抵达吗?您放心,只要隼鹫族总攻开始,糜姝大人大军一到,我会按时间将北门打开,那个家洛,我看他怎么死!”花泽一脸的愤恨。
“你还真是有劳了,好了,你到花泽的喉咙,将他拎了起来,身后一千多人马瞬间扑向花泽带过来的一千杂兵。花泽此时脸色发青,但是伏俊翔岂是他所能抗衡的,随着双眼发白,花泽濒临丧命都是不知道自个错在哪了。“你有没有出卖我们已经不重要了,宁杀错,不放过,我伏家多少要给毒宗一个交代。”伏俊翔手掌发力扭断那脆弱的脖颈,花泽就那么做了一个糊涂鬼。至于他带过来的那一千杂兵根本不是伏家精锐的对手,被杀了个干净。
“尸体丢这吧,让那家洛看看,我们走。”伏俊翔随后带着手下精锐消失在夜色中。数日后深夜,定海城外海一处岛礁,“米琴,谢谢你,毒宗十万大军被我埋葬在无垠海了,你们不要南下,蛮荒之地的目前局面还不好说,有时间我会去看望你们,谢谢你。”家洛将讯息传了过去。
“你一个人就把他们全部杀了?你是怎么做到的?知道了,我们这点人马南下做什么呢,记得有时间来看望我们。我跟姐姐还有我父亲他们都挺好的,你自个保重。”米琴的声音传来。“保重。”家洛收回传讯灵石,一行五人回到定海城内。
“家洛大人,您回来了。”此时的定海城朝海的北门,河牛正在执勤。“嗯。怎么样,没出什么事情吧?”家洛自然是感应到河牛的气血才选择从这里走,随口问了一句便准备进城。“隼鹫族那边还在调动,事倒是没出什么事,不过,花泽死了。”河牛嘟囔道。“嗯?怎么死的?”家洛扭过头倒是好奇。
“不清楚。前几日巡守山脉的弟兄发现,花泽跟他的一千人马尽数被人杀掉,尸体被丢在山脉东边三十多公里处,看情况,应该是半夜里偷偷溜了出去,然后被人杀光了,统帅大人也是一头的雾水。”河牛挠了挠头,一摊手也是搞不懂。“家洛,你怎么看?”贺浅渊眯了眯眼睛道。“统帅在哪?”家洛看向河牛。“哦,这会在中军官邸。”河牛恭谨回道。“嗯,我们几个先回住的地方,晚上如果统帅有时间,让他来一趟,我还是不要露面的好。”家洛五人将身上的斗篷再次盖好面容,随即回城。
“贤弟,你回来了。”五人回到这处隐秘官邸,屁股都没坐热,啸风便带着海牧跟毋平赶了过来。“听河牛说,花泽死了?”家洛沉声道。“嗯,也是奇怪,在两日前的半夜,好端端的送出去给人杀掉,我也是搞不清楚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海牧也是叹气。“看来,他是定海城的内应了,只是,死的有些冤枉。”家洛沏了一壶茶端了过来。
“嗯?什么意思?”啸风大惊。“在花泽死掉的三天前,我在无垠海干掉了毒宗十万人马,他既然主动出去,肯定是跟外人约好的。至于被杀掉这个结局,大概率是对方认为他做了双面仔,反正毒宗没了,杀花泽的人应该是要给毒宗一个交代。”家洛随后将覆灭毒宗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大致说了一遍,并随手拿出一枚传讯灵石。接通气血,里面传来十万大军的哀嚎声跟糜姝那歇斯底里的狂啸。这个自然是浅秋埋伏在一旁的海面录下来的。二人已是无漏金身,根本不用担心被糜姝她们发现。
“无,无垠海?他们这是要突袭我们啊。这要是在隼鹫族强攻之时,突然出现在北面城墙,我们将是两面受敌,那后果不堪设想。只是,我又没有惹到毒宗,难道?”啸风拿着灵石直咽口水,这会就是再笨也将事情捋了个大概。“嗯,都是冲着我来的。至于我在这的消息,应该是花泽放出去的。但是毒宗十万大军被我伏击,对面一定认为是花泽当了双面细作,既然毒宗没了,是不是他透露消息的已经不再重要,所以他必须得死。”家洛一猜一个准。
“我去,也是老天保佑,不然我们全完了。额,家洛,那你是怎么知道毒宗人马的具体位置的?”毋平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合着在自个这些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鬼门关绕了一圈。“这也不重要,花泽的事情不要往外传,我也不知道他在里面究竟占了多大的位置,不要让外面的人起疑心。”家洛不想将米琴他们牵扯进来。“嗯,知道了。河牛,把花泽跟那一千人马秘密安葬,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同袍了,哪怕是一个因为出卖我们而冤死的倒霉鬼。”啸风咧了咧嘴。“知道了,我会埋了那杂碎的。”河牛随即带着人马离去。
“我们几个先休息一下,剩下的时间都会在海边修炼,如果隼鹫族差不多要进攻了,就通知我。”家洛冲啸风点了点头。“家洛,北面的毒宗大军已经没了,隼鹫族还会强攻定海城吗?那岂不是以卵击石?”海牧有些不解。“能将毒宗跟隼鹫族串联起来的势力,你觉着是谁?乐昭不是说过伏家那边有魔族的动向吗?隼鹫族不过是一颗可怜的棋子罢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但只要隼鹫族还没有停止备战,我们就不能走。”家洛喝了一口茶水摇了摇头。“那是自然,嗯,你们专心修炼吧,有事我会通知你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有家洛在,南边人族的眼光会一直盯着定海城,总比孤立无援的强,啸风又不是傻子。
“怎么办,南边的战事还要继续吗?”灵珠岛,寿本看向还处在悲痛中的糜姝道。“想要攻陷定海城已经是不可能实现了,但血毒计划不能停,否则就真的一点意义都是没有了,让毕秀辰继续强攻吧。那家洛有十多万大军护着他,单凭我们几个想要强杀他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们先回黑水山脉,我们毒宗留下来。”糜姝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你还留下来做什么呢?”偃锦堂不解。“那是我们毒宗的事情,你们不要管了,都回去吧。”糜姝抬起头,苦涩的笑着。
“糜姝,别干傻事。”寿本自然知道糜姝想要干什么。“毒宗数千年的基业都没了,现在黑水山脉也不可能收的上来什么人,我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你们走吧。”糜姝挥了挥手道。“糜姝?!”偃锦堂还想再劝一句。“宗门里还有一些东西,你们回去分了吧。如果不想我立刻自裁在你们面前,就都给我滚。”糜姝红着眼盯着寿本二人已几近癫狂。“你?!好吧,锦堂,走了。”寿本知道糜姝的性子,劝下去也是无用。“保重……”他们这四家宗门的弟子大多都是偏执狂或者有性格缺陷的,不然也不会选择这些偏门功法来修炼,偃锦堂也是没有再劝。
当寿本跟偃锦堂带着门下几十号人走到灵珠岛海边往回眺望那座石城时,都是默默垂泪。“隼鹫族也好,毒宗也罢,都是没了,唉……”寿本只是叹气。“既然出来争天下,就要做好这些准备,如果魔族的计划不能顺利实行,我们也会步入后尘的,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走吧。”偃锦堂摇了摇头,心中五味杂陈。
“你们怕死吗?”灵珠岛大殿内,糜姝盯着眼前最后的几十人道。“不怕!!!”这几十号人最少在毒宗都是待了百年以上的,毒宗就是他们的家。“毒宗走到这步是我糜姝对不住你们。我不管那家洛是不是天命之子,我们总得给宗内一个交代。但愿老天保佑,我能跟他同归于尽,我也能下去见我女儿了。我们毒宗可以灭宗,但我也要告诉世人,我们毒宗是不好惹的。”糜姝银牙紧咬,一把抓烂案桌上的地图。
十七日后,正在海底的家洛感应到手环内啸风的那枚传讯灵石的响动,随即带着四人掠出海面。“将军!!!”河牛率领一万全身紫盔的精锐恭谨的守在岸边。“毕秀辰来了?”家洛沉声道。“嗯,来了,统帅跟海牧将军正在城头。”河牛躬身道。“走。”家洛随即带领众人回到南面主城墙。“贤弟,毕秀辰真的来送死了。”城墙上,啸风笑道。“有些不对劲,我想,毕秀辰可能不知道北边的事情。但既然选择了倾尽全族强攻,魔族一定留了后手,大家谨慎些总归是无错。”家洛望着四百丈开外隼鹫族的二十万朝上的大军,眼里直发寒。
“嗯,我们坚守城头就是,他们愿意送死,我们奉陪。”海牧意气风发,昂首远眺隼鹫族大军。定海城这边手握十万精锐,又没有后顾之忧,狂猿族也是搞定了,根本是立于不败之地。“我带六万人马下城,城头就交给你们了。”家洛略微一思索,朝啸风望去。
“嗯?贤弟,这可不是北浔城那座小城头,由着他们来攻又如何?你没必要冒险。”啸风有些不解。倒不是啸风狂妄,定海城四十丈开外的护城河,三十多丈高两丈厚度开外的巨石混着合金熔炼一体的城墙,加上被隼鹫族跟自个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各种机关重械,两侧山脉全是被连成一体。有这十万精锐驻守,莫说二十万杂兵了,再加个十万都未必啃的动。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不能让他们接近城头。这样,先试着守城,万一有不对劲的地方,我带点人马出城反扑。”定海城到底是啸风的,自个也不好说太多。“嗯。这样,毋平,河牛,集结一批筑基期以上境界的绝对精锐埋伏在城门口,万一有变故,立刻杀出去。”海牧随即下令。“诺!”河牛随即领命而去。
“糜姝传来消息,让我们随时可以进攻,只要到了半夜,定海城的内应会打开北面城门,毒宗的十万大军这会已经潜伏到了盘云岛以南。另外,我们需要的解药她已经全部调配好了,只要攻下定海城,她保我们性命无虞。”中军大帐,毕扶鹏躬身道。“想不到,我们隼鹫族还有被人逼着喝药的一天,唉,大家尽力吧。”毕秀辰盯着手中一瓶血黑色的药剂一脸的苦笑。下首的毕倾权几人都是默不作声。
“倾权,凌尧,云滕,族中最为精锐的两万部族我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带着他们殿后,谁都不许喝药,万一战事不利,你们立刻赶回北浔城,将苍湖城带过来的所有物资跟妇孺老幼全部带走,沿西部边境出海,绕过荒漠一路往南去沼泽地带。那里人烟稀少,传闻只有极少量的巫族在那里生存,尽量不要起冲突,你们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隼鹫族延续下去,在部族人口重新回到百万以上人口并拥有三十万精锐之前,绝对不许轻举妄动。”毕秀辰望向毕倾权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不,族长,要死就死在一起!”下首众人纷纷跪了下来。“啪!”毕秀辰拉起毕倾权就是一个耳光。“你给我听着,族群走到今日这步,是我毕秀辰无能,没有什么比族群的延续更加重要,这是生死存亡!我们既然是人家手里的棋子,不管战事如何,我们都会被当做弃子给抛弃掉,金仞城伏家一直虎视眈眈,我这是用二十万族人的性命换来你们的半点生机,你明不明白!!!”毕秀辰将毕倾权给拎了起来,双目通红。“族长……”毕倾权肿着脸颊,泪流满面。
“说话!!!”毕秀辰咆哮着。“谨遵族长令下……”毕倾权这会已经是泣不成声。凌尧跟云滕也是跪地痛哭。他们都不是傻子,知道这场战事虽然在明面上隼鹫族优势占尽,但都被逼着喝药了,肯定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扶鹏,虚清,随我出战,我们走完该走的路吧。”毕秀辰随即踏出中军大帐,帐外二十万大军严阵以待,大伙都知道这是事关全族生死的一战,军容萧瑟,弥漫着肃杀之气。“大家,我们隼鹫族走到这步,是我毕秀辰对不住你们。但为了族群的一线生机,请大家随我赴死吧。一切,都是为了隼鹫族的明天!”毕秀辰打开瓶盖,将血黑色药剂喝了下去,朝着大军单膝跪下,元婴期后期的气血裹着深沉的声音传遍大军。
“隼鹫族永远不灭!!!族长万岁!!!”二十万大军齐齐跪下,全数喝下药剂,声浪响彻天际。“都是逼不得已,何苦呢……”海牧站在城头远眺隼鹫族军阵,感慨不已。“将士们,我们常年漂泊在外海,只是想要寻求一处安生之地,但我们的敌人不肯放过我们,我们怎么办?!”啸风伫立城头,朝着城内狂啸。“战!!!战!!!战!!!”十万大军战令整齐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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