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国公世子,蓝孝成。此人骑射功夫同样马马虎虎,想些法子,可?以用他成事。”
书房大屏风后?敲了敲。
谢明裳的声音从屏风背后?传出,“裕国公对谢家有雪中送炭的旧友情?分。谢家现在暂住的宅子,就是裕国公赠的。不好找他家儿子晦气。”
严长史手里摇的羽扇停下,惊问:“怎会是裕国公相?赠的宅子”
谢明裳也?诧异起来:“我娘亲口说的。怎么就不可?能了严长史说道说道”
“臣属不知具体内情?。”严陆卿往屏风后?拱拱手:
“但臣属和裕国公打过几次交道,这位老国公,咳,是一位擅长审时度势的人精。要说顾念旧友的人情?味,倒是不怎么多……”
“好了,不要旁生枝节。”萧挽风出声打断:“既然谢家现住的宅子是裕国公相?赠。有这份交情?在,先不动?裕国公府。”
书房里众幕僚又七嘴八舌议了一阵,严陆卿起身问询:
“几位人选各有利弊。具体圈定哪位,还请殿下决意。”
萧挽风的心里早有决断,开?口道:“我们在京中,不可?能避开?林相?。迟早要对上?。”
严陆卿神色凝重起来,确认:“所以,选林相?家的三郎”
萧挽风一锤定音:“林三郎。”
引发冲突的另一方,最后?还是圈定和谢明裳、萧挽风两边都落下过节、身手马马虎虎过得?去的林相?家三郎,林慕远。
幕僚退下之后?,书房里只剩下萧挽风居中坐在长案后?,依旧挨个翻看手边的一份份过时的旧请帖。翻完又数了数数量,七张。
他把七张请帖依旧堆成一摞,放置在案头,拿镇纸压住,起身道:“去前院走走。”
谢明裳从屏风后?走出,两人并?肩往前院方向慢腾腾地走。
今日是萧挽风告病的第五天,宫里派来探视的使者还在前院晾着,谢明裳留意到他今日走路的速度,比平日慢了三成。
各处亭台廊子拆得?精光倒也?有个好处,四下里敞阔,藏不住人。
沿着新修的马场直道往前院会客堂方向走,头顶阳光亮堂堂的,透过头顶绿荫映照地面,一眼?能看清周围百来丈的动?静。
说话无?需顾忌。
十丈之内除了他们两个,只有兰夏、鹿鸣两个远远跟着。谢明裳的视线下斜,瞥向身侧男人衣袍下的长腿。
“小腿旧疾是怎么回事多严重”
“你旁边只有我,能不能说”
她敢当?面问,心里自然有胆气,笃定他八分会和她说。
一个敢问,一个也?敢答。
“左腿旧疾。”萧挽风撩起左边衣摆,“当?年头次出关,年少气盛,并?不觉得?雪山可?畏,秋冬季节强行翻山越岭,冻伤。”
谢明裳大感兴趣,迭声追问:“后?面呢后?面呢如何?从雪山里出来的”
后?面没了。
萧挽风只简短和她道一句“冻伤”,之后?便闭嘴如蚌壳。
谢明裳再追问时,他只沉默地盯她一眼?。
那?道眼?神幽亮而奇异,落在她身上?,仿佛雪地里聚拢的阳光,片刻就能滋滋灼烧出个洞来。
谢明裳被?这道奇异的眼?神盯得?不大自在:“不想说就不说,盯我干嘛。这么凶。”
幽亮的眼?神转去别处,改盯着远处绿叶。
“后?来,被?人救下,侥幸保住了腿。”
“明裳,你在关外长大,还记不记得?,雪地冻伤的人,如何?保住腿。”
谢明裳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往前走,这点简单的小常识可?考不住她。
“雪地里冻伤的人,不严重的话,当?即拿雪把伤处糊了。”
“冻伤处拿雪糊满,再用力狠揉,揉搓到通红发烫有救,可?千万不能抬去火边烤。”
“但人若冻得?久了,用雪搓不顶用,来不及救,得?赶紧找个避风地,用活人贴上?去,拿体温温暖冻伤部位。”
谢明裳撇撇嘴,有些不高兴。
“关外谁不知这些常识傻子都知道。殿下问我这些,可?真瞧不起我。”
“并?非如此。”萧挽风以缓慢的脚步平稳前行,“这些关外常识,关内长大的傻子不知道。”
谢明裳噗嗤笑了。
身后?的脚步越走越慢,她停步回身打量。萧挽风在树荫下缓步前行,走路时左腿比右腿拖下一些。走几步便顿一顿,难怪走得?慢。
腿疾旧伤,装得?可?真像。
谢明裳折返走回几步,重新站在他身侧,打量片刻,假模假样?地伸手搀扶他,“我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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