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阑握住公主的手,“殿下对微臣一直都很好。”
无论是那年进京时热腾宣软的馒头,还是在护国寺偷拿供果的艰难岁月,因为有了公主殿下,是晦涩阴暗的苦日子里,为数不多的甜。
“不说这个了,说些你幼时的事吧,我想听。”萧月卿道。
崔阑觉得,自己少时的事当真乏善可陈,不过还是捡着些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的事讲给殿下听了,一边说一边给公主按揉太阳穴缓解头晕。
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看着殿下难得安然的睡颜,崔阑轻手轻脚出了船舱,下去厨下让人准备些吃食。
萧月卿醒来时,崔阑正好端了吃食上来,一碗白粥,和一碟看不出是什么的酱菜。
“这是何物?”萧月卿用筷子戳了戳那碟片状物。
“殿下,这是腌仔姜。殿下尝尝,微臣那时在船上吃不下饭,有位厨娘便给了这个。”
萧月卿之前从没吃过这样的,尝试着夹了一小片放进口中,竟十分酸甜脆爽,还带着一点点辛辣味,再舀一勺白粥送入口中,二者很是相宜,一直暖到胃里去。
直到一碗白粥下肚,萧月卿惊奇发现,自己竟没有再感到反胃。
第二日,水面变得开阔起来,两岸山水也带上了南方独有的秀丽,绿柳新芽染着绿意。
眼前景致不正是那诗里写的: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不知道是那碟腌仔姜的原因,还是水面开阔,适应了行船,萧月卿也不晕船了。
这日傍晚,船队停在梧州城外码头,准备在此处过夜。
夜里虽也能行船,但公主尊贵,又受陛下爱重,谁也不敢冒险,唯恐有任何差池。
萧月卿下了船,打算进梧州城看看,此处虽不是州府,但因梧州城临水,南来北往的船只多在码头停船歇脚,是以也算热闹。
一行人进了城,街道虽算不得繁华,但也干净整洁。酒肆食肆都有,街边还有摊子卖各式小吃,什么炸糕、烧饼、麻团儿都有,热气腾腾的蒸笼里蒸着套了花模的各色小点心。
“女娘看看可要吃些什么?我这儿的点心每日现做,用的都是上好的糯米。”摊主开始招揽生意。
萧月卿一行都穿的普通衣裳,但那气势一瞧就是能花钱的主。萧月卿挑了两样,倚梅画竹各挑了一样,崔阑结了银钱,又给公主捧着油纸包任她吃。
倚梅画竹两个在后头不远不近跟着。
萧月卿捏了个五瓣梅花模样的小点心,咬了一口,淡粉色糯叽叽的外皮,里头是酸甜可口的梅子馅儿,真不错。自己吃完又给崔阑也捏了一个,崔阑美滋滋吃了。
倚梅画竹瞧着,在后头捂嘴偷笑。
最后几人在一对老夫妇支的馄饨摊子坐下,要了四碗馄饨。这馄饨馅儿也与京中不同,是鱼肉混着虾仁的,一口下去汤鲜味美,居然一点儿都不腥。
期间还瞧见作衙差打扮的人在街市上巡逻,熟识的百姓同商贩见了,都笑着同他们招呼。
看来这梧州城的官儿还不错,萧月卿暗自评价。
一行人吃完又在城中逛了逛,才回了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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