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卿恍若未闻,只对崔阑道,“把人带过来。”
只见来人是一位婶子和一位年轻姑娘,穿着一式的靛青色粗布棉袄,打扮朴素,看样子应该是普通百姓,二人向公主行完礼,走到众人面前。
就听那婶子开口:“我夫家姓刘,他们都喊我刘婶,秋日里听说公主铺子里招人手给北境将士做冬衣,我便到了珍珠巷子做工,每日都有工钱拿。因着公主的铺子里还收炭火,我男人得空就上山打柴烧炭,今年也算小挣了一笔,过年的时候桌上有鱼有肉,孩子们每人一身新衣裳,都高兴的紧。我没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也知道这些都是因为公主。”
而后那年轻姑娘也说话了:“给北境将士做的冬衣就是我们身上穿的这棉袄,每一件都用了足足的棉花。”
说着她抻了抻袖子,露出个自豪的笑,“可都是经过我们的手剪裁缝制的,公主还允许我们将做冬衣的活计接回去在自个儿家做。家中就我和阿奶相依为命,阿奶又腿脚不便,以前最怕的就是冬日,只觉又冷又饿当真难熬,今年冬日我和阿奶也能吃饱穿暖了。
公主心善,管了咱们这么多人,现下又是城中的粮铺供粮,又是城外的粥棚施粥,不可谓不尽心了,可大家呢?都是有手有脚的人,又为何非要等着吃白食?
公主给了是仁义,不给也挑不出错来,盛京城的达官贵人那么多,为何就独她一人挑头做这些事儿呢?有道是斗米恩,升米仇,咱们可不能昧了良心,真成了那等人去。”
吴家姑娘说完这话,好多流民讷讷没了言语,只觉羞愧不已。
萧月卿看着这姑娘,敢做敢说又带着股干脆利落劲儿,实在是很合自己心意,就让张旭将她留在铺子里做事吧,是个能顶事的。
见目的已经达到,萧月卿再次开口道,“本宫并非要大家要对我感恩戴德,只是眼下大邕诸多郡县都已遭了雪灾,不知后头还会不会有更多的流民。本宫奉陛下旨意赈灾,眼下帮得了你们一时,却帮不了你们一世。太子也已亲自前往直隶诸郡县查看灾情,主理赈灾一事,你们都是大邕的子民,希望大家能够携手共进,共度时艰。”
众人无有不应。如唐广明般的学子们,这桩桩件件下来,早已为公主殿下的手段魄力深深折服,以至于与公主一母同胞所出的太子,声望都不知不觉在文人百姓之中高了许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待众流民去领粥饭了,唐广明才同一干举子来到萧月卿面前,“殿下,如今大家都有事可做,不知学生们能不能也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呢?”
萧月卿道,“你们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这位是公主府上张旭,本宫会让他在城中书肆找些抄书誊写的活,闲暇之余你们也可教暖堂这边的孩童识字,但切记量力而行,诸位当前一切应以会试为重。”
众举子自是齐声应了,口称谨遵公主教诲。
萧月卿又吩咐张旭,明日给举子们送些炭火和常备的治风寒丸药过来,总之就是狠狠刷了一波好感。
晚间,张旭在自己房里正准备上药呢,向云不请自来了。
瞧着这黑皮书生因为一点儿小伤龇牙咧嘴的模样,抱臂嘲弄道,“书生就是书生。”
张旭懒得理他,这人一来,准没好事,反正不是作弄自己,就是作弄自己,习惯了。
向云讨了个没趣,悻悻从怀里掏出瓶伤药,“这是上好的金疮药,给你。”
张旭好不容易解下绷带,转头回去想跟人说话呢,人没了。真是,一天天神出鬼没的!
话说,这人是干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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