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突然按住萧奈准备签发搜查令的手。
他沾着铂金粉的指尖点在瓷瓶底款，放大四十倍的画面上，乾隆年制的落款缝隙里藏着半枚带倒刺的鱼钩："；三年前戈壁滩军火案。"；解剖刀尖挑起物证袋里的糖纸千纸鹤，"；同样的作案标记。"；
庆功宴的霓虹灯牌在法医室窗外明明灭灭。
萧奈扯开两颗领扣，后腰抵着解剖台的动作让白大褂簌簌作响。
当陆风沾着消毒液的棉签按上他颈侧擦伤时，窗外突然炸开的烟花将两人的影子投在人体骨骼模型上，交叠的轮廓惊飞了栖在窗棂的夜枭。
"；刘鉴定师的纳米起搏器..."；陆风的话尾消融在突然贴近的体温里，萧奈沾着硝烟味的呼吸扫过他耳后旧伤，"；有放射性物质残留。"；他报复性地咬在对方喉结，满意地听见配枪坠地的闷响，"；你早该告诉我戈壁滩的..."；
欢呼声浪破门而入的瞬间，李晴冰举着香槟僵在门口。
她看着陆风从容不迫地替萧奈系好领带，看着那个永远锋利的刑侦组长耳尖泛红地踢开脚边弹壳，突然想起三年前沙漠里陆风跪在弹坑旁收集骨灰的样子。
冰镇酒瓶外壁的水珠滴在战术手表上，她笑着转身挡住后续的警员："；物证科新到的电子显微镜，谁要赌萧组长的领带能坚持多久？"；
晨光刺破云层时，结案报告正躺在局长办公桌上。
陆风站在鉴证科落地窗前，看着清洁工冲洗古董街的青石板路。
血色顺着排水沟蜿蜒成奇怪的纹路，在某个瞬间突然与瓷瓶底款的鱼钩标记重合。
他摸出证物室申请的搜查令副本，背面潦草地画着个拿放大镜的q版法医——这是萧奈趁他解剖时偷偷画的。
手机在解剖衣口袋震动，陆风听着听筒里萧奈含混的抱怨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搜查令边缘。
当阳光偏移到某家古董店的鎏金招牌时，他突然发现冲洗路面的水流在店门前形成了奇特的漩涡，就像某种精密仪器计算好的流体轨迹。
"；陆医生？"；实习生抱着档案袋探头，"；城西新出土的宋代瓷片要现在分析吗？"；
陆风最后看了眼泛起诡异反光的古董街，消毒水味里突然混进一丝沉香气味。
他摘下手套按了按太阳穴，瓷片在证物袋里折射出的光斑，恰好映亮了他白大褂内袋里那张伪造的古董鉴定师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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