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邦说,拿人家的钱,还是人家死人的钱,这传出去可怎搞?
孙叫枝说,再说,在火葬场的工作,还是人家刑侦中队的张队长介绍的,如果这事儿是真的,岂不丢人丢大了?
孙叫枝去辖区派出所之前,先给张朝辉打了个电话。
张朝辉说他目前不在屿石县,他正在省里培训学习呢,既然李文祥已经被人查证,且带进了派出所,恐怕事情就不好处理。
张朝辉说了两个遗憾,一是案发时他不在家,二是孙叫枝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
对于张朝辉说的第一个遗憾,孙叫枝没有说什么,第二个遗憾,她也很无奈,说李文祥出事儿,被警官扣留之前,也没有人对她说,这不能怪她。
说着话,孙叫枝忽然想起有一个警察曾经到工地,找她了解她们家最近发生什么情况没有,还说火葬场出现了盗窃的事儿。是不是那时候她就应该打电话对张朝辉说呢?
但事已至此,现在还说那些干什么,还是听听张朝辉有什么补救办法没有,毕竟他是公安机关的人,有些事情他插得上手。
张朝辉在电话里也没有多讲,只告诉孙叫枝,一切等他在省里培训学习结束再说。
得了张朝辉的话,孙叫枝的心才有所慰藉。慌乱间,也没有问张朝辉的培训什么时候能结束,心里仍然七上八下不踏实,寝食不安。在工地干活,也是神不守舍,干活的时候,还差点被钢筋头子戳烂小腿儿。
当天傍晚,下班刚回到家,孙叫枝的手机就响了,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通问哪一个?
电话那头说话的是一个女的,说她正在孙叫枝家门口,让她开门,说有话要对孙叫枝讲。
孙叫枝从猫眼里一看,果然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自家门口,等着开门进屋子里来。
孙叫枝开了门,那女的进来就说,你就是孙叫枝吧。
孙叫枝点点头,把那女的拦在门口,说,有事儿就说吧。不让她继续往屋子里走。
赵振邦去接两个小孩子没有回来,家里的饭还没有做,赵起来带着她两个小孩在里间屋待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孙叫枝一身事儿,她猜测这个女的不是物业催费,就是上门卖东西的。
那女的看孙叫枝张着手等她说出来访的目的,并不想与她有过多的接触,只好说,我是律师,张朝辉让我过来的。
一听说来人是张朝辉安排过来的,孙叫枝马上就明白眼前的这个自称律师的女人是来干什么的了。她的神情立即变得紧张起来,赶紧让律师进屋。
把女律师让到餐桌跟前的椅子上,孙叫枝说,地点小,不分客厅、餐厅,随便坐吧。
律师说,小套房都是这样,哪里比得上原来一家一个小院。
女律师漫长脸儿,肤色白皙,长着一个圆形的鼻头。鼻头略大,高高耸立在面部之上,一点都不难看,有点儿像电视上外国人的鼻子。
恍惚之间,孙叫枝时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女律师也没有做自我介绍,她有心想问一问她尊姓大名,却被一阵窸窸窣窣打断。
卧室里的赵起来听见客厅里有人说话,推着轮椅到门口探头朝外面看。
是你女儿吧?女律师问。
嗯,孙叫枝说。
她看了看轮椅上的赵起来,催促她回屋去,让她别光顾自己玩,进去看好小孩。
现在你女婿李文祥已经交到辖区派出所等候处理了,我明天去派出所去一趟,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得安排李文祥,不能让他乱说话,要交代他,让他说拿那五千多块钱纯粹替死者家属保管,如果他不从死者口袋里将钱拿出来,化好妆修复完毕后,盛钱的衣服很快就会被送到焚烧池焚烧,到时候五千多块钱将全部化为灰烬,死者的家属一分钱也找不回来。
孙叫枝说,只要能见着我女婿,这话就能交代给他,就怕见不着。
女律师说,我能见着他,也能跟他说上话,但我听说李文祥是个哑巴。
孙叫枝说,可是他耳朵是好的,能听得见,说什么他都听得懂。
识字吗?他。
俺家闺女儿讲他认得字,但平时他们都是比划着说。
女律师说,那好,我知道了。明天上午我就去一趟派出所见李文祥,你叫你闺女儿也过去。我把我的手机号留给她,明天一早我在辖区派出所等她。
孙叫枝起身把赵起来从卧室推出来,让她与女律师见了个面。
女律师打量一下坐在轮椅里的赵起来,想说什么结果张张嘴又咽了下去。停一下又说,明儿到辖区派出所当面再讲吧。
分别之际,叮嘱孙叫枝,让她对外别说是中队长张朝辉让她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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