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致的起床铃声响起时,大部分犯人都不想下床,甚至连眼皮子都有点睁不开,昨晚倍加嫌弃的僵硬床铺,还有薄得像纸板一样的床垫空间,在此时倒显得像是天堂一样。
此时,扩音器里那个恶魔一样的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
“各位囚徒朋友们,恕我直言,你们可能有能力承担赖床的扣费,但未必能够抗住后面的连锁反应。包括缺席点名活动,包括错过今天早上的劳动,包括三天的升舱时间没有减少,还有错过用餐时间带来的营养不良。”
“还有一件事,只有全房间里的人都整理好床铺,穿好衣服,门才会打开,否则,牢门就只会在早餐时间过后自动打开。”
“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一起继续睡下去——祝各位好运。”
听着广播声,少数神志还算清醒的犯人们想起了昨晚那个狱警曾经对他们说过的话。
“安心遵守监狱的时间安排,无论是点名还是劳动都很重要。”
“我超!快啊,快点啊!错过了点名,就要在这里白熬一天了!”
大约在半分钟后,监狱里立刻变得热闹了起来,被广播惊醒的犯人们互相将同伙从床上拽了起来,甚至有人直接开始一边呼喊一边抽对方大嘴巴子。
“醒!快醒!快醒!快醒.你他吗的快醒啊,快给我醒啊!”
“蠢货,别打了!再打纳德就醒不过来了!”
“你踏马一个法官为什么下手这么重啊!”
“啥,你连被子都不会叠?随便折一折就行了!”
此时的天光还是漆黑昏沉,但整座监狱却突然变得人声鼎沸,狱警所到之处,犯人忙乱一片,真可谓鸡飞狗跳。这种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境界不太像是监狱,反倒有些像是早高峰的地铁。
“铛铛铛——”
广播里传来钟声,此时是六点,钟声也响了六下。在钟声停止后,狱警的声音跟着在牢房外响起。
“我懒得用警棍敲铁门,实际上,监狱对你们的惩罚主要体现在罚款和加刑上面,如果你们不想要在某个早晨从被窝里被拽出来,并告知自己破产了,就赶紧动动脑子,想想自己之前做过的入狱培训——所有人三十秒内列队!出牢房!”
马罗尼穿着橙色的囚服,摸了摸自己凉飕飕的光头,这是他们入狱前剃掉的,可以防止他们往里面藏细小的刀片或者别的什么尖锐物体,而且也避免了部分卫生问题。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列入人群之中,即便他是萨尔·马罗尼。他有权有势有钱,他心狠手辣,杀伐果决,手眼通天,但换上囚服之后,他便融入监狱里同样穿着橙色囚服的囚犯人群中,再没有任何显眼的感觉了。
“尼雷·斯宾塞?”
“到。”
“乔什·哈蒙德。”
“到。”
“萨尔瓦多·文森特·马罗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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