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小了说,只是形迹可疑,四处寻找族妹未来的夫君,不会有任何刑罚。
这件事到底是大,还是小,全部是由上计吏郭解说了算。他又是受到内史赵禹、都尉张汤重视的郡曹,就算判处了姚路人一个闲者罪,不会有异议,直接关进右内史的郡狱。
苏嘉听到槐里的县吏姓姚,知道抓错了人,这人是姚姬的族兄,也就是他以后的内兄。
“你是北道姚氏的族人”
苏建压了压手,示意长子苏嘉不要说话,审视道:“本吏肯定会找人核实你的身份,不要乱说,到底是不是平山乡的姚氏族人。”
姚路人哭丧着脸说道:“小吏就是北道姚氏的族人,姚姬是小吏的从妹(堂妹),怎敢说谎。”
苏建转头看向了郭解,说出了儿子苏嘉和姚姬定了姻亲的关系。
郭解沉吟道:“槐里县的这名佐吏,既然有这层关系在,暂时安排在本吏的吏舍住下,等到明天再回槐里县。”
看似是留下来款待,实际却是软禁。
郭解做事谨慎,派人前往一趟槐里县,确认了姚路人的身份再放人。
隔天,苏嘉骑着一匹河西马,从槐里县回来,立即去了郭解居住的吏舍。
内史府有内史和都尉居住的长吏舍,两座单独的宅院,比起县令的令舍,占地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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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舍是曲尺宅院,内史和都尉居住的宅院是两进的日子宅院。
府吏的吏舍与长吏的单独院落不同,小吏尽管也能住在官寺,只有集体宿舍吏舍。
正常来说,吏舍是排列在一起,小吏地位低贱,待遇较差,数人居住在一个房间,不能携带家属。
没有单独的溷轩,只有一个共同的吏厕。
郭解不同,上计吏通常是郡丞或者郡长史兼任,郡丞、郡长史有着单独的曲尺宅院,甚至比起县官寺的令舍还要占地更广。
客室、大内、房内等屋舍一应俱全,还有七八间屋舍,后门附近有溷轩、鸡埘、马厩,还有两名小奴,一名大婢伺候。
郭解看了一眼吏舍拥挤的环境,索性就让莽通、安国少季、苏建几个各自挑选了一间屋舍,住在了一起。
也方便了商量一些事。
谁料,虫皇柔不去大第室居住,也在郭解的吏舍索要了一间屋舍,还是大内旁边的房间,一起住在了内史府。
姚路人关押在莽通旁边的房间内,房门和窗牗全都锁上了,莽通、苏建两人轮流看管。
“恩师。”
苏嘉把河西马的辔绳,交给大婢,走向了客室:“查清楚了,这人正是姚姬的从兄(堂兄),可以放姚路人离开,只是.”
过几天,他就要和姚姬正式成亲,在成亲以前,不想横生枝节,恶了北道姚氏。
苏嘉和姚姬是情投意合的自由恋爱,去年社祭的时候,两人无意中撞在一起,从那天结识了以后,就私定了终生。
苏嘉和姚姬很相爱。
“恩师如父。”
郭解笑道:“你任何话可以直说,不用藏着掖着,我是你的恩师,不是你的庠老,出了任何事情,恩师都会给你做主。”
恩师是拜师的师父。
庠老是教导一群学生的普通老师。
苏嘉暗自松了一口气,紧张的脸容多出几分轻松。
北道姚氏是家产五百万以上的豪强,本来就看不上家产十万钱,勉强是个中家的苏建一家。
苏嘉前往槐里县打听消息,知道姚路人不仅是北道姚氏的族人,还是族长的儿子,就担心他和姚姬的婚事进行不下去。
恩师郭解已经发话给他做主。
苏嘉终于可以放心。
北道姚氏瞧不起苏嘉,却不敢瞧不起右内史的上计吏郭解。
苏嘉郑重的说道:“弟子前往槐里县打听消息,从县令嘴里得知一件事,姚路人是北道姚氏的族人不假,却没有派遣姚路人过来送计簿,槐里县的计簿已经在几日前,由县主簿亲自送过来。”
他稚嫩的声音一沉:“这么说来,此人别有目的,不是他所说送计簿,很有可能是豪强的闲者,或是烧了平山乡的计簿。”
上计是汉廷控制地方郡县的重要手段。
往往把上计视为诸侯国是否臣服的标识。
郡、国同样可以通过上计,控制管辖的县道邑。
虽然太守、国相对县令、丞、尉没有任免权,却能通过上计的手段,借助朝廷的手,对县令等长吏进行罢黜。
县道邑
郡府、县官寺也是通过上计的手段,对乡一级的官员进行考核。
长安县的功曹郭解凶名在外,罚没了西道诸杜、霸陵杜君敖、东道赵佗等七姓豪强,查抄了家产也就算了,直接灭族了七姓豪强。
郭解现如今担任了右内史的上计吏,过去只能巡视京县长安的一县豪强,现在可以巡视右内史二十七县的豪强。
不少豪强听到郭解担任了上计吏,心凉了半截,肯定会想办法避免遭到郭解的巡视。
北道姚氏也不例外,就派遣了姚路人趁着郭解刚刚上任,一切都不熟悉,偷偷拿走平山乡往年的计簿。
只要没了计簿。
郭解就不能巡计。
上计是一层层把计簿交上去。
闾里交给乡,乡交给县道邑,县道邑交给郡国,郡国交给丞相府、御史府。
上计过后,郡国按照正常的程序,派遣上计吏进行巡计,核实计簿记录的内容是否属实。
避免县、乡、里,虚报瞒报。
北道姚氏派遣姚路人过来偷走计簿,看来北道姚氏掌管的平山乡,计簿的内容作假了。
就怕遭到郭解的巡计。
借题发挥。
北道姚氏步了西道诸杜、霸陵杜君敖、东道赵佗等七姓豪强的后尘,落了一个嫡系族人扔进虎穴,其他里民判处城旦舂的下场。
郭解看出了苏嘉的想法,知道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沉吟道:“你和姚姬成亲倒是个调查北道姚氏的好机会,不过,姚姬毕竟是北道姚氏的族人,为师不想坏了你和姚姬的婚事。”
“恩师不用担心。”
苏嘉脸上出现一丝愤懑:“姚姬的父母早死,留下的大量田产全部被姚路人的父,也就是嫡亲伯父用各种借口强占,姚姬过的日子很苦,早就不想在平山乡待着了。”
郭解冷笑一声:“吃绝户,吃到本吏弟子的头上,看来北道姚氏真是活腻了。”
“为师给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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