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辟疆收回视线,又骑着马,
继续在那漫长的道路上行走。
而当通过河西走廊的时候,他们经历了一些蛮夷的攻击。
黑易率领队伍击败了他们,并且夺取了他们的马匹,减轻了承载物资的压力。“前途一片光明啊!”
当黑易清点好收获后,他笑着对自己的姐姐和外甥说道。
他忽略自己身上因作战而新生的伤痕,只是爽朗的笑着,鼓舞大家的士气。
嬴辟疆也配合他。
“嬴秦的祖先就是牧马的,现在我们也算承袭祖业了!”
当年的非子只是给周天子养马的家奴,却还是为子孙拼出来了一份建国的基业。
现在,
他们这些后代是自由的,还有足够的力量。
未来一定会很美好!
怀抱着这样的期待,
他们继续前行。
穿过河西走廊,
路过被匈奴人蹂躏许久,丧失了太多活力的交南,
再经过许多的西域小国,
通过跟这些国家的交易、作战,
补给了足够的物资后,
嬴秦一路磕磕绊绊的,走到了新的终点。
黑易指着前方说,“过了这里,就要到乌孙了。”
嬴辟疆也说,“过了这里,我就不知道后面的情况了。”
鬼神给他展现的道路,只囊括了河西走廊,还有那被巨大山脉包裹住的西域。
更西边的地方会是什么模样,
鬼神也是不清楚的。
“没事,反正距离新夏越来越近了!”
“指不定后面就能遇见他们的商队,然后直接跟着过去!”
越往西边去,
诸夏的痕迹就越淡薄,
新夏的影子就越浓厚。
当中原陷入战乱的时候,
这个诸夏的分支正在蓬勃发展,展现出自己的活力。
嬴辟疆有些羡慕他们,
于是也更加期待起自己到达新夏以后的模样。
但当他们打算走入乌孙的时候,
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喊住了他们。
何博带着死鬼们终于结束窥探,在这样的尽头展露了身形。
如果到了这样的地方,还要遮遮掩掩的话,那就要留下太多遗憾了。
但为了不引起太大的骚动,
他屏蔽了其他人,只让黑氏姐弟和嬴辟疆得以看到鬼神的身影。
只是当死去之人再次出现的时候,生者都不敢置信的愣住了。
直到扶苏主动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妻儿。
纱发出一声悲痛的哭泣。
嬴辟疆在奔波中磨练出来的成熟,也一下子褪去。
他又变成了那个沉浸在爱里的孩子,趴在父亲的怀里,肆意的流泪。
他不知道父亲一直看着自己,只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的经历。
他说自己过的很好,
舅舅和母亲把他照顾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扶苏对此,只是摸着他脸上那因为战斗激烈,不慎从马上跌落而磕碰出来的伤疤,露出心疼的笑容。
嬴政也走过来,抚摸着孙儿的头发。
他仍旧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期望。
他说,“嬴秦的基业没有断绝。”
“它会在你手里发扬光大的。”
嬴辟疆哽咽的应下。
另一边,
黑易也正跪在自己父祖面前,泣不成声。
黑状抱住他,轻抚着儿子的背,看到他头上生出的白发。
三十多岁的黑易,
曾经被父亲斥责,“总是一副孩子气”的黑易,
也在这样的旅途中变得苍老、成熟了起来。
“要好好照顾自己。”
“未来的路还很长呢!”
黑状的口齿在死后恢复了清晰,
他很是柔和的嘱咐着自己的孩子。
黑户也拉着孙儿的手,祝福的说道,“你、纱,还有辟疆,都有长寿且富贵的面相。”
“不要害怕那些挫折和磨难,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好的!”
黑易抹着泪水,点了点头。
最后,
何博将几个小白罐递给了他们。
他唏嘘着说,“再西边的地方,我还没有到达,所以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这个礼物,是我送你们的珍宝,可以保存魂魄。”
“记得要随身携带!”
“指不定哪天我去了那里,找到这个东西,大家还能有再团圆的一天呢”
他曾经遗憾的事,
这次可不能再重复一遍了!
三江源的泥土被鬼神掏了又掏,
做白罐的技艺被鬼神练了又练,
现在,
已经可以将一个人的魂魄,长久的保存下来了。
具体的时间,
鬼神还没有实验过。
但他肯定,
耗费了自己心血制作成的白罐,一定可以将鬼神看中的人,保护得很久很久。
所以何博可以理直气壮的对嬴辟疆说,“记住喽!”
“不然死在域外,死在蛮夷的土地上,你以为那里会有鬼神来保留你的魂魄,让你的亲人跟你见面吗”
嬴辟疆和黑氏姐弟都很是珍重的将小巧玲珑的白罐收到怀里。
前者还看着何博的脸,不解的问他,“你就是当初的那只鸟!”
“可你的人形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变化成一只飞鸟呢”
何博只是嘿嘿一笑,指着嬴政说,“因为我要遵循传统!”
被指着的始皇帝冷哼一声,走到了扶苏身后,避开了鬼神的“灵犀一指”。
于是,
嬴辟疆明白了什么。
他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随后,
生者和死者道别,
从已知走入未知。
新的道路,
在嬴秦的脚下蔓延了起来。
远处,
新夏的人也正骑着马,握着源于诸夏,又被点缀以新夏特殊鸟羽的符节,走出兴山山口,沿着早已熟知的道路,向着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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