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面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际,非仁羿莫能上冈之岩。———《山海经》
这只庞大队伍从龙门山湔江流域进入山口,20天后抵达巍峨磅礴的四姑娘山,接着穿越最高的幺妹峰。
青叶知道,这座山峰被誉为古蜀群山的“皇后”,其尊贵地位无可比拟。
从远处看,此峰如同天地间一位披着白纱、俏丽多姿的女皇,丁钰橙、褒姒等为之惊叹。
接着,五天后,进入古蜀大陆最神秘的区域,第45天到达到上古纪元三帝会盟之山——青要山。
此地群山环绕,峭壁如削,远古之前就存留下来的古木,高耸入云,树上有不知名的飞鸟,发出一些闻所未闻的怪异叫声。
目之所及,层峦叠翠、飞瀑流泉、微风抚草、禽鸣悦耳。
七月、褒姒她们无欲无求,一片冰心,几位纯洁女孩都沉醉在大自然的优美之中,丁钰橙学识最为丰富,她念叨着上古歌手的歌词:“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
青叶则从中看到了亘古荒原的静默,临此胜境,他顿觉内心之升华。
此前的一切功名利禄都不过尔尔,他附和道:“万里浮云,被风吹散,又被风吹积…人世会少离多,都来名利,似蝇头蝉翼。赢得长亭车马路,千古羁愁如织…”
野利将军则引吭高歌:“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麻姑垂两鬓,一半已成霜。”
一天后,他们就到了上次马竞、褒姒驻足停留的地方,降霜仙子石化之地——青女峰。
但见巨峰之上,崖陡千仞,一座绝壁挺拨俏丽,让人拍案叫绝,群峰之巅的山凹处,远看形似娉婷婀娜的少女,她亭亭玉立,翘首回望,顾盼之间,媚态盈盈。
褒姒叫嚷道:“你们看,她就是传说中的闺女石。”小葡萄拍手叫绝:“青女,青女。”
因为有神秘女尔玛依娜在此,一些见所未见的奇珍异兽,都纷纷避开。
青叶、魏兵、潭剑等人见多识广,他们知道,这些神秘区域,千百年来人迹罕至,凶兽横行,如果没有这么多人,或者没有这位神通广大的大巫师在此,那么他们早就陷入危险之境地。
但是,大家都明白,危险的东西往在最后关头出现。
在他们终于抵达传说中的汤谷边,异动真的出现了,黑纱女看到天空阴云密布,于是叫他们安营扎寨。
此处视野开阔,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传说那颗巨大的通天神树,他们跟马竞、褒姒第一次见到时一样,发出了难以形容的感概。
丁钰橙、七月、青叶三人站在河谷边上,看到一颗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像山一样磅礴、伟岸的大树,一直向上延伸,直到天际上空。
绿荫如盖,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遮蔽。
黑纱女说道:“大家别看了,明天咱们就去树下收捡树干。今晚大家小心。”
黑纱女话未说完,在河道口驻扎的兄弟爆发出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只见一声怪异的“轰鸣”声从树林中传来,电光火石间,一个巨大的身影快如闪电,呼啸而过,接着摧古拉朽,无数树枝纷纷折断,2个正拉扯顶帐的什邡城士兵,被一血盆大口咬住,倏忽之间,拖进了丛林之中,2人的痛苦哀鸣旋即消失。
数十位战士抽取宝剑,青叶、丁钰橙闻风而动,马竞嚎叫道:“拿出弓箭,拿出弓箭。”
不想,危险来得如此之快。
两排弓箭手站成一排,“簌、簌、簌”地向丛林中射出箭簇。
青叶站到了最前排,叫嚷道,“这是上古凶兽穷奇。”丁钰橙、七月知道《山海经》中记载过这种怪兽:状如虎,长着一对翅膀,音如嗥狗,毛像刺猾的刺,便剿食人。
很多年前,谣传有村民看到穷奇兽出现在龙泉山脉。丁钰橙指挥若定,立马有全副武装的什邡战士,抽出了最厉害的弓弩,架在河滩的砾石之上。
黑纱女吩咐所有人不要太靠前,她做了一个手势,说道:“面对这种凶兽,人类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抵抗得了。”
其实,龙泉山脉的穷奇兽只不过是以讹传讹,真正的上古凶兽“穷奇”,一直被上古神农氏封印在女娲之肠的结界内。
千百年来,神农氏的神力在消散,也因为去年青云、红袍巫师在此处跟鬼帝之王的大战,扶桑神树向整个天地散发了木之神力,这只凶兽仿若受到了某种召唤,也来到了这个地方。
远古时候,人类武器落后,因此面对这种凶兽,唯有坐以待毙的份。
如今不同了,钢铁力量在人间迅速崛起,极大增强了普通人类的战斗力,或者说,他们至少可以直接正面抗衡这种凶兽。
穷奇兽嚎叫一声,它远远地落在箭簇射程范围之外,不过,它对这些人类虎视眈眈,它用锐利的眼神寻找破绽,然后吼叫不休。它一直在树林中左右逡巡,很显然,它把这些人类当做了今晚的盘中餐。
七月、褒姒等柔弱女子被这吼声吓得花容失色,小葡萄则毫无畏惧,她一脸懵逼,对着穷奇兽“”巴喳、巴喳”。
舒尔,在落日时分,就在大家吃着干粮、黍米之际,穷奇兽发动了一次猛攻,树林间尘土飞扬,树叶翻卷,凶兽瞅准了防守阵容中一个弱点,奔腾而来,青叶、魏兵、丹丘生一阵呵斥:“发射,快。”
其中一只箭簇射中了穷奇兽的大腿,这导致它攻击的角度稍微偏离了既定目标,一位士兵幸免于难,而这时,黑纱女尔玛依娜娇斥一声。
她腾空而起,双臂一指,一个巨大的圆形光环,从地面升腾而起,紧急朝怪兽撞去。
这个白色光环蕴含无比强大的五行之力,穷奇兽在空中避无可避,硬生生地承受了这道神力的撞击,它哀鸣一声,“啊呜”着掉落在地上,滚了一圈,接着甩了甩头,飞快地跑了。
战士们对黑纱女的超强神力钦佩不已,想着几十数百支箭簇都奈何不了的凶兽,就这样她被一招给杀退了。
青叶、魏兵、野利将军震撼得无以复加。只有马竞、丹丘生,丁钰橙等人见怪不怪。
黑纱女尔依玛娜浑若无事,她静静地伫立在朦胧的月华之下,无言地望着扶桑神树,陷入了沉思。
小葡萄已经跟七月很熟了,七月来自民间,她喜欢小孩,她有着古书蜀大陆庶民最普通的成长经验,于是跟小葡萄打得火热。
褒姒知道七月是一位好女孩,也对她十分放心
小葡萄玩累了,突然说道:“我要去给仙女姐姐送吃的。”接着,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抓了三片饼干,“噗啦啦”地像一只幼小的黄色小鸭子,飞也似来到黑纱女身边。
尔玛依娜接过她手上的饼干,她说道:“谢谢。”在这段时间里,黑纱女几乎不跟大家说话,她只是远远地站在营地之外,只有七月、褒姒、马竞等少数人可以跟她交流几句,另外就是小葡萄了。
大概在黑纱女眼里,小葡萄是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她望着小葡萄,说道:“多年之后,你会有自己的使命,就像我一样。”
小葡萄不知何意,只问道:“好吃吗?”
此后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清气爽,大家整装待发,青叶招呼七月,“你千万跟紧我,上古纪元,后羿射日的故事听过吗?听说这位大神在这里射下了九颗太阳。”
七月表示不知道,丁钰橙博览群书,自然有所耳闻,她说道:“关于扶桑神树另一个故事,就是上个纪元颛顼大帝的绝天地通,此后,人类跟神界就失去了沟通的桥梁。”正说着,扶桑神树的全貌进入联盟军的眼眸,大家都被这神树散发的威严给震撼了。
青叶伫立在水岸边,说道:“扶桑树是上古最伟大的两棵神树之一。”
七月惊讶道:“难道这天底下还有一棵一模一样的树吗?”
褒姒饶有兴趣,侧耳倾听。
小葡萄拍拍手:“快说,快说。”
青叶说道:“还有一棵,是不是跟这棵一模一样无可考证,因为这个世界谁也不曾见过。”他偷偷瞄了瞄黑纱女一样。
黑纱女听而不闻。
大家饶有兴趣。
青叶继续说道:“先民在古书上记载,另一棵叫建木神树。传说,建木神树跟扶桑神树一样,是神界与冥界入口。不过,《山海经》描述,建木,其叶如罗,其实如栾,其木若蓲。应该跟眼前这棵茂盛的扶桑树完全不一样。”
黑纱女侍立一旁,并不做声。
更多人的则一直呆呆地望着这棵只能用伟大两个字才能形容的树。他们仰天长叹,心驰神往。
黑纱女说道:“咱们得加快速度,赶紧去捡树枝。”
黑沙女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青叶、丁钰橙、丹丘生等人一阵安排,数千士兵开始行动,许多战士推来了栎木做的板车。
小葡萄不甘落后,她“吧咂、吧咂”地开始捡地上的枯枝,七月看到这三岁小孩如此懂事,也加入劳作的行列。
马竞和褒姒则吩咐道:“大家千万别走远了,越往里走,越危险。”
无数年来,扶桑树上掉落了不少树枝,可惜,人类的这次战争需求量极大,黑纱女说越多越好,于此,大家不得不更深入,而扶桑树的全貌就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人类眼前,而人类也就越发惊奇这棵神树的伟岸。
有些士兵甚至动了些邪念,他们企图爬上去,潭剑、莫维光等野人就跃跃欲试。
黑纱女冷眼扫来,大家的戏谑才有所收敛。就在小葡萄惊讶自己找到一根大树干之际,一股龙吟从白云深处传出来。
大家惊慌十足,局促不安。上次瞿上城那条巨龙,带来的惨烈历历在目
“蛟龙”来临,黑纱女明白,此龙危险至极。
它是上古真神女娲娘娘座下御兽之一。
尔玛依娜脸上闪现忧虑,因为只要到了蛟龙这种级别的神兽,必须拥有强大的四象之力才能抵挡得了。
如果要脱身,她自有办法,但是这里有数千战士,他们身负重任,她不能弃之不顾。
蛟龙的破坏力极强,龙族后裔,拥有不死不灭的神通,能呼风唤雨,八极之力对它来说如同隔靴搔痒,只有阴阳之力,太极之力以上的力量,它才会有所忌惮。
蛟龙如同一道闪电,从云层爬出来,接着一跃而下,在即将触到水面的瞬间,突然直冲,朝数千战士的岸边而来。
三位野人战士,奔跑不及,被这条银色巨龙的龙爪抓上了天空,蛟龙就像一阵风,窜到了汤谷之上的高空,三位野人哀鸣不已,蛟龙松开爪子,三位野人从高空坠落,蛟龙发出一声龙吟,直冲下来,张开龙口,一把将三人吞噬。
这画面匪夷所思。
岸边的数千战士,包括青叶、七月、丁钰橙、魏兵等人看到这个恐怖画面,吓得呆立当场,他们想象不到,这种凶兽残忍至斯。
一些士兵,看到蛟龙再次冲来,都惊慌失措,往后退却,只有3岁的小葡萄抡起小手臂,捂着树干,叫嚷道:“大家别怕。”
青叶、丁钰橙等站到了前排,怒叫道:“都趴在地上,做好防护。”
蛟龙通体银白,就像一块灵动的水银。它的龙须飘逸在风中,身形巨大,可是灵动异常,它吞噬完“美食”后,展开双翼,再次发动攻击。
人类都不约而同向树林躲去。
这时黑纱女悠悠地走到水岸边,叫嚷道:“全部退后。”
青叶等人伫步不前。
只见神秘女郎尔玛依娜立在一块巨石上,念叨一股神秘巫术:“一生二,二生三,三者化生以至九玄,从九反一,乃入道真。气清成天,滓凝成地,中气为和,以成于人。三气分判,万化禀生;日月列照,五宿焕明。上三天生于三气之清,处于无上之上,极乎无极也。”
众人不明其意。
但见她身前汤谷里的水,串联成一水墙,“噗啦啦”地向上升起,水墙向上延伸几十丈高,这是一堵巨大的透明的蕴含无上神力的“墙壁”。
众人惊骇无比。
小葡萄拍手很赞:“神仙姐姐,你好厉害,教教我神术。”
蛟龙怒哮一声,往水墙上直撞。
尔玛依娜继续念着咒语,企图稳住水墙的厚度。蛟龙乃女娲娘娘圈养的宠物,多年养育,自然得到了女娲娘娘的法力,它一撞之下,发现这道水幕居然有粘性,没有撞破,接着又退回一段距离,继而发出响破天际的龙吟,它愤怒一声,火速朝水墙撞来。
上古神兽这力道开山裂石。
黑纱女知道水墙只能阻挡它一时,就在水墙破掉的瞬间,黑纱女双手往前划了一个圈,两道五行之力一前一后,朝蛟龙飞去。
蛟龙肆无忌惮,硬生生承接了黑纱女的神力。它大概也没料到这股神力威力如此巨大,它痛苦的鸣叫一声,接着窜进了水里。
众人吓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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