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看到青叶形色仓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何必如此紧张?”
青叶一直往卧房走,穿过连廊,看到左右无人,于是说道:“五大家族都被杀了,我怀疑他们知道了我跟他们合谋。”
七月叫嚷道:“你是城邦里唯一的太子,就算他们知道了,又能怎样了?再说,你们只是合谋,又没有造反,你的出发点依然是为了这座城邦。”
青叶明白跟她说不清,于是说道:“反正你最近服侍我,咱们啥事都有个照应。”
此后三天,青叶带着两位下属和野利将军穿梭于城内各大贵族、大豪绅之中。
青叶表明了来意,各大贵族皮里阳秋,说了一些肝胆相照的话,青叶又筹集到了3万金龙币,还差三分之一,这让他焦头烂额,考虑他已经知道可以在战争前收取战争税,他觉得有必要在这项政策上跟母亲大人商量。
于是他往皇后的寝宫走去。
自从矿区阳北贤来了以后,母亲大人换了一间更好豪华的套间,卧房外是一宽敞的宴会厅。
青叶跟两位侍卫做通工作,并强调是关于筹措军费的事项后,他才被允许放行,哪知道在拐过三个廊柱后,就听到了外公西门千麟那爽朗的笑声,此后母亲大人跟着笑了出来。
他们在谈论军情。
处于本能,青叶躲在了墙壁之后,他靠着一个雕花门后,看到,侍女百萱在此,那个矿区总管母亲大人的情人阳北贤也在。
西门郡羽说道:“这里没有外人,阳总管是我们自己人。”
西门千麟咳嗽一声,说道:“8000战士的回归,标志着宝墩城的战力达到巅峰,加上我的5000黄金军团,那么宝墩城加上高山古城,保守估计战力在3.6万以上。在都广平原,这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力量。”
郡羽穿着一席浅色碎花裙,举着金樽美酒,说道:“昌隆将军低估了平原城邦的实力,同样高估了营盘山的战斗力,他们跟什邡古城两败俱伤。据斥候汇报,营盘山战力下降到1.5万以下,什邡城更是羸弱不堪,营盘山退守大山深处。北方联军合并一处,全部由蚕丛那小子控制,而斥候汇报,他们才不到8000人,我想,只要他们不是傻子,那么十年内他们不具备进攻宝墩城的实力,南方可比他们想象的强大得多。”她越说越自信,也越激动。
青叶心如死灰,没想到,短短三天,他们就全盘控制了五大家族的军队。
西门千麟继续说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佳方案,关于蚕丛,青铜权杖持有者,始终不能掉以轻心,你想一想,看看有没有让他们直接臣服的可能。”千麟城主更擅长“兵者跪道”的道理。
郡羽说道:“不可能。蚕丛的父亲是当年的飞将军,飞将军跟青酆当年南辕北辙,两人性格难容,蚕丛小子更加不会屈从我们的统治。”
西门千麟面不改色,带着某种希冀,诚恳说道:“我为你的未来着想,我不希望在你统治的路上,有任何人胆敢挑战你的权威。”
郡羽固执道:“早些年,那小子在这里可没有留下好印象。”
实际上,是西门郡羽从来没有给蚕丛留下过好印象。
因为飞将军,郡羽一直对蚕丛成见很深。
她似乎也明白,蚕从对诸葛辰的印象明显要好很多。
西门千麟说道:“如果,他现在一定要反抗你的统治呢?”
青叶看到,白萱在给他们端茶倒水。
她修长的倩影,让青叶神魂颠倒。他的下体一阵火热,他们上一次肌肤相亲,可是四年前的事,他奇怪脑中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些缠绵的画面,他立马打消了这种淫邪的念头,直到白萱身影消失不见,他赶紧竖起耳朵来。
郡羽露出一贯的不屑表情,冷言说道:“他的下场跟青山一样,必死无疑。”
西门千麟说道:“可是,司马长鸿不在了,你们可缺少一位能打仗的将军。”
郡羽说道:“矿区阳主管雄才武略,颇有大将之风,他有志在平原上扬名立万。”
阳北贤锵然说道:“为皇后娘娘剿灭强敌,是我的荣幸。”阳北贤身强体壮,这些天,他一直在证明自己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西门千麟没有将阳北贤放在眼里,他说道:“郡羽,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我从来不做一些冒险的事,那小子有青铜权杖,这非同一般。古老预言不能视而不见,足够的重视才能让我们走得平稳。这样吧,你可以送出一只乌鸦,将诚意带过去,看看有没有谈判的可能。”他依然不希望战争。
郡羽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于今是我们的主场,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宝墩新城城墙坚不可摧,那小子7000大军不足为虑。”她觉得父亲太谨慎了。
西门千麟再次强调道:“战争始终是下策,这会无限期加大你们的开支。如果那小子能够来谈判,一切将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背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想永远消除隐患。
西门郡羽心领神会,说道:“具体要怎么做的?”
西门千麟说道:“让米擒将军送去快报就行。”然后他凛然作色,“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风言风语,你得尽快将谣言压下去。”
青叶躲在阴影里,听到这话他凛然而惊。
外公难道也在调查真龙血脉这一问题吗?
郡羽皇后知道父亲大人想要说什么,但她毫无惧色,再说,这些孩子本来就是他和她表哥爱的结晶,于是她说道:“青酆死了,朝堂之上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反对我的统治。”
西门千麟说道:“青叶,他,…”
郡羽冷然说道:“这是唯一的意外,那是一个糟糕的夜晚。”
青叶屏住着呼吸,他似乎听出了一些话外之音。难道自己跟青海、青麟、青梅不是同一个父亲?
西门千麟凛然:“你能确定吗?”
哪知道西门郡羽说道:“我不能确定。我只确定,其他人不是残疾,这小子从小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样…”
这话如同一把冰冷的钢刀,在幽暗之中,划破了虚空。
青叶攥着手,心里难受:原来母亲大人依旧在痛恨这条跛腿,而且从她的语气中,他听出了她绝不会允许自己登上王座。
他恼怒、愤恨,从小的到大,城邦里,不只是父亲,甚至是母亲,都对这条跛腿嗤之以鼻。
他们如此作态,难道还奢望自己能回敬他们好脸色吗?而自己渴望这个宝座,难道就不是会为了维护宝墩城青氏家族的统治吗?
郡羽的模凌两可让未来一片疑云。
青叶视线里全是黑暗。
西门千麟是聪明人,他爱自己的女儿,胜过其他人无数倍,他冷冷说道:“就凭当年他出生时让你受尽折磨,我就不会让存活于世。”
青叶闻言脸色煞白,当年他出生的时候,母亲大人难产,费了好大心力才生下他,而听外公的语气,就因为这点,他就要将他之置于死地。
西门郡羽依然沉默,青叶如万箭穿心,心里难受死。
西门千麟依旧说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不想青叶登上金龙宝座?”
青叶躲在角落里,含泪隐忍。
西门郡羽说道:“嗯,我愿意再坚持15年,”
西门千麟长叹一声,接着“呼”了一口气,长长的叹息声,让青叶的胆儿悬到了脖子上,说道:“那就不用再纠结了,就凭他跟五大家族暗中勾结,我就有理由将他绳之以法,…”
青叶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的一切全程在他们把控之下,而今晚之后,他就没有未来了,他明白这里已无用武之地,此后定然如履薄冰。
可是他此前所做的一切,他的所思所想,都只是为了分担母亲大人的身上的压力和维护这个王国的统治,可现在,这座城邦,已经不需要他了。
青叶从黑暗中摸索出来,他脑袋乱一锅粥,他现在可信的人不多,只有野利将军。
他想过太监窦鹰,但他明白,今晚过后,太监也将跟他划清界限。
他拂拭眼角的泪水,他甚至奢望过如果今晚上之前能凑齐10万金龙币,那么他是不是依旧有立足之地?他装作竭力平和的样子,找到了窦鹰,他希望太监能帮他见上白萱一面,他想问她,当年到底是谁让她诬陷自己?
整个下午青叶做了很多事,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跟两位下属说道:“在城外鸭子渡口准备5匹马,顺便留下暗号。”文靖和肥猫强调:“一切谨遵王子殿下吩咐。”接着消失不见。
此后傍晚时刻,他一直魂不附体,心乱如麻。最后,他告诉七月:“你在房间等我,不准走动。”
七月想问他,可是她人微言轻。
说完青叶就消失了。
夜深人静,青叶躲在万圣宫专门接待贵宾的套房中。
整个大厅,奢华至极,雕刻黄金巨龙的古铜鼎、铜窰,像挺拔的士兵一样矗立在大厅墙角处,按照他跟窦鹰说的,白萱应该在辰时出来跟他见面,可惜,辰时已过。
青叶手心出汗,他一直在等待,又到子时,过了好久,她依旧没有出现。
她难道真的忘记自己了吗?这段时间来,他分明感觉得到她眼中的无奈和对未来自由生活的向往。
她此前跟他说过,她梦想赚够了盘缠,然后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生存。
而青叶这次确实带足了盘缠,足够他和七月、白萱三个人幸福生活一辈子,并生下一百个子嗣。
青叶的心七上八下地响着,他观察到整个贵宾大厅空寂无人,他对这里的暗道了若指掌,于是他在岔道里窜来窜去,很不巧地走到了外公卧室的门口,他意外木门居然没关严密。
接着,很巧合地,他听到了外公的声音。
他略带威严地说道:“你之前是青叶的侍女!”
青叶吓了一惊。
停下了脚步,凝神细听。
白萱的声音温柔且缱绻,似乎带着一点妖娆,而且勾人神魄。
青叶心神坦荡,他记得,几年前,当她赤身裸体,她就习惯用上这种语调。
青叶不曾想,几年不见,白萱已经变成了这副摸样,甚尔越发淫荡。他好奇心大作,他难以想象会见到怎样一番场景?
他的愤怒大过他的好奇。
他从房门往过去,发现白萱正赤身露体地躺在百蝶穿花的大锦缎棉被上,她的身材几年前并无二致,依然是那么性感与婀娜,晶莹似玉,洁白如雪,实话说,这种带点肉感的火辣身材,的确比七月那瘦骨的身段对男人来说更加勾魂夺魄,可恨的是,她居然躺在他的外公的怀里。
他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他的手在发抖,他一直在冰冷中等待,她却在做出格的事?
白萱继续说道:“这几年来,我看清了太多事情,我唯一的资本就是我的身体。我必须在如花似玉的年纪,赚够下半辈子的钱财。此前,我以为青叶可以给我荣华富贵,可惜,他终归无法站稳脚跟…”
西门千麟的话语利落干脆:“效小节者不能行大威,恶小耻者不能立荣名。只能说,我认可你的这种行为,只有去做别人不敢去做的事,才能鹤立鸡群。”
西门千麟正从浴室窜过来,他全身赤露,尽管他即将花甲,但是他的体魄比起同龄者,还算硬朗。
白萱能从几十上百个宫女中,进入首相大人的法眼,算是有两把刷子。
她在他怀里发出阵阵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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