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眉头紧皱,
"军靴。
"
"军靴?
"
伍心澜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地说道,“说不定是哪个当过兵的猎人呢,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
周忍冬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很快,他又发现了几处异常:”这些树枝的折断方式,还有这些被踩过的草叶...都显示有一队人马经过这里。而且...
"
他的目光突然凝固在一处灌木上,快步走过去,从枝叶间摘下一小块布料。
"这是...
"
伍心澜凑近看去。
"军服的布料。
"
周忍冬的声音变得凝重,“而且是新式的。普通的乡下猎人,可不会穿这种衣服。
"
"那你的意思是...
"
"我们得小心行事。
"
周忍冬压低声音说道,”这片林子里,可能藏着什么不该有的人。
"
伍心澜还想说什么,却见周忍冬突然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
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向这边靠近。
树影婆娑间渐渐响起窸窣脚步声,七八个穿着灰蓝色军装的男人踩着枯枝走来。
周忍冬一把抓住伍心澜手腕滚进落叶堆,腐殖土的气息和山茶花的清香混在一起。
他们额头几乎相触,能看清对方睫毛上沾着的松针。
"撤掉衣服上的银鹿扣子,
"
周忍冬用气声说,手指灵巧地解开她领口的铜扣,
"会反光。
"
伍心澜耳尖瞬间通红,拍开他手指:”占便宜换个时候!
"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拉进怀抱,后背贴上他坚硬的胸膛。
远处传来刺刀撞到水壶的脆响。
"你看他们装备。
"
他用下巴摩挲她发顶示意。
那些士兵背着新的制式步枪,军靴却裂开大口子,枪托上缠着染血的布条。
为首的跛脚男人在树皮上摸了一把,指腹沾着他们方才留下的猎物血迹。
伍心澜手肘往后一顶:
"知道你学过兵法,别跟说书似的。
"
话音刚落在她腰间的大掌突然收紧,带着枪茧的拇指按在柔软腰窝。
发梢扫过男人喉结时,她听见他胸腔震颤地低笑。
"这叫战术指导。
"
他贴着她耳垂吐出几个字,“右数第三个,绑腿浸过黑火药。左后方那个的刺刀槽有茧壳碎屑,他们在山里至少半月了。
"
松涛声里突然传来年轻士兵的哀叹:”老刘你龟儿手脚重得能踩断竹竿!方才那只獐子都叫你吓蹿了!
"
叫嚷声中夹杂着饥肠辘辘的响动,有人抱着枪管啃树皮。
被叫老刘的男人啐了口黄痰,
"啪
"地将空弹匣摔在树干上:
"老子在潼关打仗时你还在老娘怀里吃奶!指着个跑肚拉稀的娃娃连长带队,长白山铁道再断俩月,弟兄们全地变腊肉!
"
“打猎不行,你也没能耐从那破路那边搞运送过来。冤大主子们愁死了,别说吃个肉,连一粒粮都快没了!”
小李反驳道。
“说到底我们命苦,谁叫赶上这破时代,”
老刘阴沉着脸说道,“可无论如何,还是要想办法撑下去,这些折腾算什么,未来可还有更大的苦等着。”
周忍冬看着他们,心里已有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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