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弃的灯芯接着问,“那除了牙白呢,你讨厌他吗?”
灯芯当然知道她不讨厌东班。
自从那件事之后,桃枝没法跟男人接触,被男人碰到就会恶心恐慌,可那天去围猎,她同意跟东班坐在一匹马上。
可是‘能接受’跟‘喜欢’是两码事,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乱点鸳鸯谱。
桃枝晃了晃脑袋,一把抱住灯芯,“我想吐……”
最终灯芯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将她安顿在炕上睡着,这才离开。
桃枝听着关门声,缓缓睁开眼。
微醺可没醉,她听出了灯芯的意思。
东班的目光总是直接热烈。
她怎么会不懂……
可她还有爱的资格吗……
接下来的日子,东班就像是上班签到一般,天天往山下跑。
阿敏无可奈何,只有东班额尼知道一切。
桃枝天天被指派各种活计,东班就在一旁默默帮忙。
已经能熟练骑马的桃枝也越来越喜欢往外跑,只苦了灯芯每天守在家里,闷的头上长草。
桂芝也算是看明白了灯芯的打算,也觉得桃枝东班两人般配,可桃枝没了清白,那可是女人的命啊……
今天两人被指派着去河里收渔网,天气热了,鱼更不好抓了,下了网要攒几天才能得一些,只够自己吃的,卖是卖不上几个钱。
两人坐在马车上载着鱼获归程,东班又开始唱歌,桃枝一路看着风景。
夏天已然来临,山中更绿,粉色渐少,达达香的花期短暂,成片凋零。
刚到屯子边,突然马前窜出一个人来,惊的阿巴嘎嘶鸣,堪堪收住抬起的前蹄。
来人正是桃枝爹。
自从王寡妇开始有效传播,整个屯子都在传桃枝找了个山上人的事儿。
这可把桃枝爹急够呛。
他找的人,桃枝看不上,自己竟然找山上的野人。
那还能收着彩礼钱吗!
虽然现在巧玲跟桃枝住外头,跟着灯芯一起折腾那也挣着了,到时候房子跟钱还不都是他的。
张开缺牙的大嘴,桃枝爹直接开骂:“我姑娘你都敢招,你掏的起彩礼钱吗!小子~我报警抓你,拐卖妇女!”
桃枝气的发抖,就想拽着缰绳让阿巴嘎直接踩死他。
一边的东班伸手拦住她拽缰绳的手,跳下马车,一步步走到桃枝爹身前。
东班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压迫感十足。
桃枝爹仰着头,两手叉腰,强撑着嘴硬。
“我是她爹!那是我姑娘!”
身后的桃枝跳下马车,挡在东班身前,“你不配当我爹,你也少管我的事儿!你再来胡搅蛮缠,我自己不活了,也要嘣了你!”
被这大逆不道的话惹怒,桃枝爹抬手就想打,桃枝还没反应过来,东班一手将桃枝揽到身后,另一只手稳稳捏住行凶的手。
被捏疼的桃枝爹哎呦哎呦个不停,东班松手。
“我掏的起彩礼钱,要多少?”
桃枝爹直接愣住了,连桃枝都愣住了。
一听钱立马变了嘴脸,他搓了搓两只手,满脸堆笑,“那十张大团结就行,我把她养大成人,吃喝拉撒,那都不少钱。”
桃枝的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淌,下了决心,“你把我养大成人?不如说是从小打到大,我被人玷污了,你就打我骂我,恨不得我马上死,因为没了清白的女儿,卖不出钱了。”
一番话炸起惊雷,桃枝爹急了,“你瞎说什么呐,小伙子,她骗人的,她就是不想离开家,你别听她的……”
“我骗人?我骗人不得好死,我骗人天打五雷轰,我骗人下辈子当牛做马不当人!”
东班呆愣在原地,一把扯过泪流满面的桃枝,坐上马车,抓起缰绳让阿巴嘎继续走。
闪到一边的桃枝爹急得不行,大喊,“你别听她的,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彩礼不用那么多了,你给五张就行,五张……”
坐在马车上的桃枝狠咬自己的下唇,想让羞辱的眼泪别再流了,可怎么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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