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策划之人并非是她,她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但饶是如此七年来,也不能消减心中半分的恐惧。
而那背后之人,是连死都不能说的。
毕竟她在这世间并非孤身一人,永宁已经惨死了,琛儿不能再受自己的连累。
郑皇后欲言又止了良久,而后颤抖道:
"我……我不知道!别来锁我的命!
"
暗处,陆昭看到身旁人的手紧紧攥住了窗棂,指节发白。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看不清表情。
"够了!
"
陆昭身侧,庚帝突然厉喝,那道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他的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从暗阁内举步而出,陆昭沉默着,跟在了身后。
那道白衣鬼影一顿,解开吊着衣衫的绳索,从半空中跳了下来。
她将假发从头上摘下,露出绫光的脸。
“皇后失德,胡言乱语,来人,将她拖下去!”
随着一声令下,金翎卫从殿外涌入,铁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郑皇后被两名侍卫架起,她此刻已神志不清,身体瘫软如泥,口中喃喃自语:
"别杀我……别杀我……
"
庚帝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回头瞪向陆昭。
“这就是你要给朕看的好戏?”
陆昭眸光清冷,平静地望向庚帝,“姜夫人是被冤枉的,父皇好似一点都不意外。”
“放肆!”
陆昭垂头,跪下身来,“父皇息怒。”
庚帝抬头指着她,心中怒火中烧,“端阳,她是你母后!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陆昭抿了抿唇,霍然道:“父皇,皇后戕害嫔妃、擅用巫蛊,已不堪为大越国母!”
一年来不论面对何事都从容不迫的陆昭,声音虽仍铿锵有力,却隐隐夹杂了一丝颤抖。
庚帝只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陆昭缓缓起身,站在原地,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却又透着萧索。
她看着被拖走的郑皇后,淡然的神情中添了一丝悲凉。
而在夜色中,那攥紧的双拳久久未松,鲜血从她指缝中渗出。
在这深宫之中,有谁能指使得动皇后戕害嫔妃呢?
方才庚帝打断了绫光的审问,面对七年前巫蛊案的真相,却又只是恼羞成怒。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陆昭深吸一口气,寒风拂过,吹散了她眼底的哀痛,唯剩盈满的杀意。
“殿下,”过了半晌,绫光在身后开口,“皇后被押入诏狱,陛下下旨任何人不得探视,我们该怎么办?”
陆昭缓缓转身,只觉全身已经麻木。
本来方才没有外人在场,听到真相的除庚帝外,只有陆昭和绫光两人,按照他平日的作风,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会危及皇后的地位。
他下手如此痛快,直接将人押入诏狱,就更说明了一件事。
皇帝就是幕后真凶,他本不想动皇后,但他更不想那疯癫之人将这桩丑事宣扬出去,而闹得满城风雨。
若陆昭猜得不错,如果错过了今夜的机会,翌日一早,皇后就会“因病”暴毙宫中了。
陆昭双眸凝起,冷声道:“我要见她,不论用什么手段,杀也要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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