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算你厉害。”
归无轻轻睁开眼睛，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姜清扶着杨羽走到里头。
“杨大哥，你先在此处疗伤。”
杨羽点点头：“怀隐不容小觑，务必当心。”
姜清颔首，不再多留，旋即转身出去。
归无看向杨羽，目光带着担忧：“少主人……”
杨羽轻轻抬手：“大师，杨家在十八年前已被灭门，我也不是什么少主人，永善寺以后自由了，不必再被宿命所累。”
归无叹息一声：“阿弥陀佛，愿先主往生极乐。”
殿中众僧诵起了《往生咒》以超度亡灵。
这佛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杨羽满目悲愤，整整十八年了，仇人就在眼前，可他却无能为力，他不配为杨家子！
归无复又睁开眼，看向杨羽时带着几分类似于长辈的怜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先主泉下有知，定会欣慰。”
杨羽沉默着，不敢抬眼去看归无，他心中的愧疚，让他不敢直视任何一位故人。
“其实，贫僧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是谁。”
杨羽忽然惊讶地抬眸看他，归无笑了笑解释道：“因为你耳后的那个印记，十八年前的春天，那时永善寺的方丈，还是我的师父，他带着我去过青州。”
“永善寺有个规矩，每一任方丈上任前，都要去拜访青州杨氏，防止双方断了联系，见面不识。”
“那时杨家主喜得幼子，先师曾让贫僧为小少爷沐身赐福，小少爷的臀部也有一个这样的印记，故而贫僧记得很清楚。”
杨羽不自觉地摸上自己耳后，这个部位自己很难注意到，若非旁人说起，他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耳后有个印记。
“当日欢声笑语犹在眼前，没想到同一年秋天，杨家就遭了横祸，那时正逢先师圆寂，贫僧抽不开身去，等之后下山去寻时，杨家的两位少爷已经没了消息。”
杨羽眼中的泪滴落下来，他带着几分急切问：“你的意思是说，我弟弟很可能没遭毒手？”
“阿弥陀佛，贫僧曾去过青州，在青州刺史府上探听到一点消息，杨家被灭口的人中，少了一位厨娘，亡者名册中也没有婴孩。”
杨羽脱力般跌坐回去：“弟弟还活着，我要去找他……”
瞧他再次燃起斗志，归无终于放心了。
“当务之急，脱困才是。”归无道，“齐王狼子野心，若是这次不将之拿下，后患无穷。”
“对、对，大师说得对，只是齐王诡计多端，又有高人保护，大师方才也看见，我们……”
归无再次叹息：“贫僧有一计。”
“大师请说。”
“请将太子请来。”
恰好谢晖带着人往山林中撤去，谢珩没有让人追，人数悬殊，追上去也只是徒增伤亡。
“太子殿下，归无方丈有话要说，还请殿下移步殿内。”杨羽脸色虽白，眼神却明亮了不少。
众人便一齐去到主殿，幸好殿内宽敞，和众僧相对而坐，也不觉拥挤。
“不知大师寻孤，是为何事？”
归无道：“殿下可知道，这山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谢珩顿了下：“相传是一批宝藏，数额巨大。”
归无点点头：“是有宝藏不假，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只是这却不是重点。”
他看着高大的佛像，神色凄凄道：“此乃镇国将军杨慕长眠之地，那些宝藏是他陪葬之物，除了金银珠宝，里头还有一样东西，对谢氏皇族来说，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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