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懂了，他彻底搞不懂秦禛的做法。
他只是秉着外科医生的职责，如实回答：
“不会。但是，体内异物会让她身体出现长久的不适应，这在心理上也是一种阴影。”
“而且她这么年轻，愈合能力强。本应该尽快取出，以后她的骨骼也会愈合得更好。”张霖耐心地解释道。
“那就行了。”
“只要不影响她以后的日常生活就行。”
“我要她永远只留在我身边……就算走慢点又怎么了？我永远会在原地等她的。”
这时，秦禛的眼神越发痴狂，仿佛陷入了某种执念之中，那眼神中既有对苏样儿深深的爱欲，也有对她那极致般的掌控欲。
张霖看着他愈发瘆人的眼神，内心阵阵发毛，但仍想试图劝说：
“你……何必呢？她都马上要跟你结婚，就算她的腿全好了，她还能舍弃你吗？”
张霖说到最后，几乎是挤着牙缝里蹦出来的话，实在是看不得他这股疯劲。
“秦禛，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在抽什么疯？”
“你不懂，张霖。”
“………”
“失去她的滋味，太难受了。那些年的日子，我以后再也不想有那么一天。”
秦禛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只要回忆起曾经失去苏样儿的时光，他的心中就会再次被那锋利的刀狠狠划过，让他痛苦，也让他疯狂。
“既然这样，那就总得拿些东西一一牵制她最好，越多越好。”
“无论是孩子，还是腿伤，亦或是碍事的……苏莫庭。”
“只要能把她捆在身边就行。”
秦禛夹在指间的烟，顷刻间，烟雾缭绕，忽明忽暗，烧的厉害，感觉马上就能烧灼到皮肤，他却毫无波澜。
这一刻，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乎。
“所以，你是因为嫌莫庭在晏京会碍着你的事儿，你就故意让李老强留他在龙虎山上的？”张霖听着他的疯言疯语，愈发不可思议地瞪直了眼，满脸震惊。
秦禛仰头望向远处山间，声音都变得明阔起来：
“怎么能算故意。他留在龙虎山这一年，病情不是有好转了吗？”
“毕竟，李民是有真本事的，你不是也知道吗？”
“你……秦禛，你真是疯了。”
“真不知道，当初我听你的吩咐告诉苏璟然龙虎山的事情，到底是好还是坏。”
“感觉所有人都被你算计进去。我他妈现在真的后悔。”
张霖用力捂头，累觉无力，对他的偏执感到费解。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她本人知道了这些事情，结果会怎样啊？”
“没有如果。现在她终于怀孕了，我们下个月就会举行婚礼。一切都已成定局。”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秦禛笃定的语气，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片沉默之后。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
张霖最先惊讶回头，而秦禛嘴里叼着烟，动作顿了一下，微眯着眼睛，不紧不慢地转过身。
只见冷峻的苏莫庭正静静地站在山门前。
他身姿挺拔，面容平静，可那深邃的眼眸里，却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就这么目光如炬地看着门外的秦禛。
一时间，三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虫鸣声、风声都渐渐隐去，只剩下这无声却又充满张力的对视，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而后不久，苏莫庭终于轻声开口，打破这阵沉寂，声音平稳，却在这安静的环境里传得很远：
“马上开饭了。就差你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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