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远站在招工处的长桌后,看着眼前排起的长龙,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九龙城寨,这个被世人视为贫民窟的地方,如今居然因为他的一个招工启事,变得人声鼎沸。
长队从城寨的南门一直排到了北边的小巷,人们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衣服,手里攥着简陋的";履历";——有的甚至只是用铅笔在报纸上写的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年龄、姓名、会做什么活计。
";许生,咱们这招工启事才贴了一个上午,怎么来了这么多人?";阿南站在一旁,看着人山人海的场面,惊讶得合不拢嘴。
许志远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九龙的穷人太多了,他们等的就是一个机会。";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到桌前,双手递上一张泛黄的纸,纸上的字迹工整得像是小学教科书:";许生,我叫李阿耀,今年六十有八,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睛亮着哩,能看得清零件。我在上海机械厂干过十年,懂得如何操作简单机床...";
许志远扫了一眼这份";履历";,心中一动。上海机械厂的老师傅?这可是个宝贝。
";老人家,您别急,慢慢说。您在上海机械厂做什么的?";
老人的眼睛一亮,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的岁月:";我啊,负责车床操作,还能看懂图纸。当年厂里的技术员都说我手艺好哩!";
许志远站起身,亲自扶着老人坐下:";李师傅,您这经验,在我们厂可值钱了。我正缺您这样的老师傅带带新人呢!";
老人激动得手都在抖:";许生,您...您要我?不嫌我老?";
许志远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语气坚定:";年龄不是问题,经验才是宝贝。我要打造九龙自己的工业,就需要您这样的老师傅传授技艺。";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阿南凑过来,低声问道:";许生,咱们现在主要是做纺织机械啊,要这些老机械工做什么?";
许志远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阿南,纺织只是开始,未来我们要做的东西多着呢。与其从头培训,不如找这些有经验的老师傅。他们只是缺少一个机会,我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会给我惊喜的。";
招工现场,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曾在日据时期做过学徒的老工人、从广州逃港的技术员、甚至还有几个从欧洲留学回来却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许志远来者不拒,只要有技术、肯学习,统统录用。
一时间,整个九龙城寨都沸腾了。
";许生真是我们九龙的福星啊!";
";我儿子在他厂里干活,月薪比我做了一辈子苦力还高!";
";听说许生这次是要建大工厂,以后九龙人都有好日子过了!";
人们的赞美声此起彼伏,在城寨的小巷中回荡。
许志远站在招工桌前,目光坚定,对着排队的人们高声宣布:";朋友们,我许志远今天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只要你们肯努力,就一定能在青龙工业厂找到自己的位置!我要给九龙的百姓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阵阵涟漪。人群中有人开始低声啜泣,也有人握紧拳头,眼中充满了希望。
阿南感动地说:";许生,你这是在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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