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明鉴,某一族并未掺和附逆之事啊。”
司马防跪在地上,嚎啕道:“伯达只是被迫成了黎阳令,撤回邺城之后便辞去官职,况且某司马一族,早与乡党别离,没有分毫关系。”
“不必嚎了。”
董昭从衣袖中取出一卷丝帛丢在司马防面前。
“这是?”
司马防肝胆俱颤。
其身后,司马朗,司马懿等人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至少,他们能察觉到自家老父亲对他们多有隐瞒,当年迁离河内,恐怕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监州可察天下事。”
“当年,何苗,何进,袁氏,以及诸多朝中勋贵,都想要将陛下伏杀于并州,你便是负责朝中勋贵与并州士族沟通之人。”
董昭目光清冷,淡漠道:“此帛书,便是你们往来的证据。”
“啪嗒。”
司马防脸色煞白,直接昏厥倒地。
“呵。”
董昭轻笑一声。
装晕,便能避开旧事之罪吗?
监州尉又不是刑部,况且身处交战之地,他们又不需要拷问,只需要证据,便可为天子清杀所有不臣之人。
故,按刀转身之际,脚步声与惨嚎声响彻府宅。
这一日,邺城内外死了很多人。
有成名者,有无名之辈,有本应该早死于岁月之人,亦有本应名留千古之人,可都因为刘牧的到来,死于今日这场讨伐不臣的战争。
城内的血腥展开。
城外的战争愈发炽盛。
大雪随风而动,宛若可以剔骨的刀子,扫在所有冀州军卒的身上。
龙骧,神武,武骑,北府骑卒,王卒,从各方阵地左冲右突,冲散阵列,而后分兵或追逐溃军,或列阵配合陷阵军对叛军进行合围绞杀。
无数的尸骸,被铁蹄踩踏成肉泥,融化从天空坠下的冰雪。
血腥而又恐怖的手段,令大汉罪军之人不断吞咽着唾沫,尤其是甘宁,轲比能,蹋顿,宇文莫讫等人。
曾经他们以为西府军,北府军,已是天下无敌的存在。
可当见到大汉王师征战之景,才明白什么是王师,什么是天子之军。
若是说西府军,北府军是一杆无往不利的锋矛,那么洛阳八营的王师,便是可以绝地天通的长刀,扫过之处生灵万物皆斩。
不知过了多久。
段日陆眷,用力斩下一颗首级悬于革带。
当他直起腰身,眺目望向整片战场,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叛军,而他所率领的鲜卑,乌桓极贵之人,只余下不足二百。
“你是?”
张燕御马提矛,率军临近。
本来,他还在率军搜寻战场之上可能存活的冀州军。
不曾想,竟然还存在这么一支别于大汉王师的军卒,只有百余人,却一个个腰间挂着头颅。
虽然显得极为悍勇,但没有王师那种‘群山我为峰’,‘天下莫有人可阻’之势。
“将军。”
“段日陆眷拜上。”
段日陆眷收敛刀锋,顾不得披甲之身,躬身大拜道。
“认识吗?”
张燕迷茫的看向王当。
“不认识。”
“应当是罪军之卒。”
王当摇了摇头,回道:“可能是鲜卑人!”
“鲜卑段部。”
段日陆眷连忙解释道。
“还不错。”
张燕恍然大悟,瞥了眼段日陆眷腰间的头颅。
若是他没有认错,应当是杂军乡党的小将,赵咨,安平人张吉,还有两个不怎么眼熟的人,但地位在杂军中还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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