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叛逆,这些亦是大汉之物。”
刘备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过,既然兄长与诸位已经做好决策,某便遣单福相随,代表某投诚之意。”
“可。”
刘德然颔首应下。
双手按着草席缓缓起身,垂袖走向门户处。
“兄长。”
“你后悔吗?”
刘备猛的询问道:“这两年奔波,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连天子都从未把青州的叛乱看在眼中,仅遣一个宗员便可用兵伐灭,而镇国府的主战场却在冀州,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草席不错。”
“玄德,你亲手所织吧?”
刘德然回头望向先前跽坐的草席。
“是。”
刘备眉头微蹙。
答非所问,谈草席又是什么意思?
“你有雄心。”
“编织草席,可锤炼心性。”
刘德然负手走向堂外,风轻云淡道:“刘德然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族的选择,我等皆是沧海一粟,被洪流裹挟的尘埃,若来日某死了,有劳你用刚才那卷草席薄葬,莫要留下姓名,百年之后便是一片被人踩踏的荒丘,如此方能不辱刘姓。”
“何苦啊。”
刘备叹了口气。
这场战争,胜败就在顷刻之间。
月余前,他们还在筹谋联盟冀州,对垒大汉府军的攻伐。
可仅仅是一场大雪,便败的丢盔弃甲,想要与宗员祈求活路,这样的叛乱,不臣于大汉天子,真的值得吗?
他不清楚,但反叛大汉就是士族最后的挣扎。
当大汉的天子,不想在朝堂之上斗争,想要用战争在州郡决定胜负,天下士族没有选择,只能举雄主而聚兵卒。
不论胜败,这都是士族唯一的道路。
不然,便是等候天子刀锋横于脖颈,引颈自戮的下场。
州牧府。
另外一座偏堂之内。
徐庶挑了挑灯芯,令灯火亮堂几分。
刘放把一份密报放在桌案上,沉声道:“曹将军,公孙将军已经南下,预计年末,或者正月初,这场战争便能结束,我们青州至多十日,你准备如何脱身?”
“脱什么身?”
“单福,自当死于青州。”
徐庶放下手中的铁钎,沉声道:“从某以单福之名立足于青州,便回不去监州尉了。”
“这倒是。”
刘放抿了口茶水。
他们,都是以身入局之人。
况且,他来州牧府,便是为了配合刘备,徐庶二人,所以他们根本不存在脱身的说法。
“某斗胆问一句。”
徐庶跽坐在对面,问道:“若是陛下对玄德公有处置,必定先传于监州尉,或者宗员将军,你真的不知吗?”
“元直兄。”
“你也是监州令使出身。”
刘放轻笑一声,说道:“当明白,我们之上有从五品五方符节使,左司直,更有监州尉令,监州尉丞,处理玄德公的决策,只会分发在宗员将军手中,而且还是天子御制,某岂敢窥探。”
“也是。”
徐庶颔首附和。
刘放沉声道:“不过,某隐约有一种预感,此战结束之后,你我恐怕不会在大汉久留,直至被岁月洗去过往,才会重现人前!”
“难说。”
徐庶猜测道:“你有可能去右司直统御之下。”
“外邦。”
“某,期待已久!”
刘放眷恋的望着窗外雪窖冰天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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